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冷漠,宛贵妃久久没有言语,而一旁的慕嫣然,竟觉得周遭的空气中,都带着一丝清冷的寒意,让身上的热气,顿时褪去了几分。
“母妃……”
低声唤着,慕嫣然试探着伸出手去,握住了宛贵妃带着一丝凉意的手。
翻转过手握住慕嫣然,宛贵妃轻扯了一下嘴角叹道:“没什么,我从十三岁遇上皇上,便知道我这一生会有怎样的经历,这些,都是我预见到的。”
话语中透着一丝释然,宛贵妃浅笑着,自嘲的说道:“太后一向不大喜欢我,有这样的后招,想必,也是怕我诞下的子嗣越多,对她的情形越不利吧?”
心中有一丝疑惑,慕嫣然不解的问道:“母妃,按说太后为了巩固自己母族的势力,后/宫中必定是要有庞姓女子的,可是这么多年了,皇上身边竟都没有纳过庞家的女儿,太后对此,没有意见吗?”
“她有意见又能如何?”
反驳的说着,宛贵妃的话语中,带出了一丝凛冽:“皇上心性向来坚忍,他不愿意的事,没人能强求他,何况,太后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从前太后是怎样抚育皇上的,皇上心里最清楚,太后能有如今这样的安逸生活,她该知足了,若是换做旁的君王,有先恒王这样的谋逆皇子在,太后早就被一杯鸩酒送去与先恒王作伴了,还能这样在后/宫里为难人?”
“母妃,这件事,万一不是太后的手段呢?”
仍旧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慕嫣然揣测着问道。
柳眉一挑,宛贵妃低声嘀咕着问道:“不是她,又会是谁?”
“嫣然也只是猜测罢了,若是说错了,母妃就当听听罢了,莫当真便是了。”
端起早已凉了的茶水喝着。. 慕嫣然斟酌着语句说道:“太后不喜母妃,是从母妃还没嫁给父皇开始的。既如此,衣裙上的麝香,应该是在父皇登基后便有了的,这样的话,母妃怎么可能怀上殿下?如果是诞下殿下之后才部署了这些。嫣然倒觉得,不会是太后的手段。”
慕嫣然的话语,细想起来,也着实有几分道理。宛贵妃的眸色,愈发深沉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宛贵妃眼神幽幽的说道:“自生下暄儿。那些年,我从来都没有停过避子汤,我生怕,等我再有了身孕,会顾及不到他。给了旁人伤他的机会。却不料,竟有人替我想到了,还做的这样隐蔽,何苦呢?”
后/宫,从来都是女人的战场。为的,只是皇位上的那一个人。无处不见的硝烟,让笑靥如花的美人,如同披着画皮的厉鬼,即便你不害人,仍然会有人惦记着来害你,这样的日子,却仍旧有万千的如花少女愿意进来这里,只为了世人所看到和所想象到的富贵荣华。
心中静静的思量着,宛贵妃越想越觉得心惊,强止住了漫无边际的遐想,她抬头看着慕嫣然轻声嘱咐道:“这事,若不是太后,那就要从长计议了,虽说并未害我的性命,却不得不让人防备,你莫要担心,知道了吗?母妃心里有数……”
乖巧的点头应下,慕嫣然心内知晓,宛贵妃必定已经猜到是谁了,只不过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不愿胡乱猜度罢了。
第二日再到永寿宫,太后竟是只字不提喜贵的事了,仿若前几日那个在人前叫嚣着说“哀家宫里的一条狗,也比旁人来的尊贵”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而乾安殿香料的事,几经彻查,并无任何有嫌疑的人或是事,皇后处罚了太医院的几个涉事太医,此事,便算是作罢了。
眼瞧着并没什么事了,皇后看了宛贵妃一眼,二人点头示意,打算起身告退,皇后刚有动作,太后却瞟了宛贵妃一眼沉声说道:“宫里近日并不太平,人为也好,天意也罢,好在是有了结果。旁的不说,宛贵妃御下不力却是不争的事实,就按那日哀家说过的,宛贵妃协理六宫的权力,便撤了吧,以观后效。”
皇后面色一变,还未等开口说话,一旁,宛贵妃已冷笑着说道:“太后娘娘懿旨,臣妾不敢不从,可凡事总有个是非黑白,喜贵是永寿宫的奴才看管不力,自行跑到了漪兰宫旁的小树林里才惨遭不测的,如今却说臣妾御下不力,还望太后娘娘明示。”
明眼人都瞧得出,太后摆明了是不想让宛贵妃再掌理六宫事宜,按着宛贵妃从前的性子,这事她一定会吃个哑巴亏,可是,堆叠在小库房那些熏染了麝香的衣裙,却让她猛然间反应过来,自己不能再轻易退让了。
从前那个温婉恬淡的女子,只是个昭仪而已,可宫中无人敢欺到她头上来。可如今,身为贵妃,在后/宫中仅位于皇后一人之下,若还是任人拿捏,今后,怕是淑妃等人更会觉得自己性子软弱好欺了。
想到此,宛贵妃的眼神愈发凌厉,仿佛太后不给出个说法她就绝对不会依从一般。
“你……好大的胆子,连哀家的旨意都可以违逆了。莫以为你做了皇贵妃,就可以不遵从哀家了,要知道,这宫里可不止皇后能管束得了你。”
恨声说着,太后看向宛贵妃的眼神中,尽是憎恨的怨气。
若是执意跟太后闹将起来,到时候,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自己便是没错,也说不清了,想到此,宛贵妃起身朝皇后俯身拜道:“臣妾不才,不能协理皇后娘娘处理六宫事宜了,还望皇后娘娘恩准臣妾请辞。”
“宛贵妃,你……”
心内知晓这件事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