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浮起怒气,太后瞥了沈氏一眼,正要怒斥,突然想到三月里就是三年一届的春闱了,太后出声问道:“你的意思,那卓远之有金榜题名的本事?”
犹疑着,沈氏低声答道:“臣妾虽不敢妄言,却知晓,卓远之的才学,远在慕府二少爷慕容峻之上。”
慕容峻,可是上一届的金科状元。
思忖着,太后长出了一口气叹道:“老了老了,为了你们的事,却仍旧是操不完的心。罢了,就如你所愿吧,赐婚可以,不过,却不是如今,等过了四月,那卓远之,若真是金榜题名,哀家便赐了这门婚事,如若不然,你们还是平娶平嫁吧。”
能如此,已是太后最大的妥协了,沈氏感恩戴德的磕了头,才出了永寿宫。
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沈氏在心内暗自念叨:卓远之,你可切莫让我失望……
午膳时分,柳氏等人便回到了慕府,到柏松堂陪同慕老太太等一众人用完膳,歇了午觉起来,宫里的司仪官便来宣旨了。
贺启暄和慕嫣然的吉日,定在了二月十六,满打满算,也只剩一个半月的功夫了。
好在这几年,柳氏惦记着女儿的归宿,一早就置办起了嫁妆,无一遗漏,如今只要拿出单子再仔细的核对几遍就是了,并不会显得忙乱。
之后的几日,慕府每日都是客满盈门,除却往年的人情应酬,今年还多了些提前来贺喜的,一时间,每日巷道里都停满了贺客的马车,处处洋溢着一片年节的欢快。
慕嫣然的好日子定下来,除了慕老太太和柳氏等人,慕府内最高兴的,就莫过于秦姨娘了。
与慕湘然议了亲事的那位潘府二房少爷,名慕驰,今年二十岁,三月里也要参加春闱,原本是等着议定了卓远之和慕依然的吉日,再议定潘慕驰和慕湘然的日子的,可沈氏自初二那日从宫里回来,不知怎么的,又说动了慕昭扬,直说等四月发了榜再定日子,是故,慕湘然的亲事,也只能再往后推了。
好在慕湘然还有两个月才及笄,亲事倒也不急,可秦姨娘心里,却另有一番计较,无论潘慕驰春闱能不能取得好名次,这个姑爷,她都认定了,如今便议亲,和等发了榜再议亲,却是全然两回事,是故,在柳氏面前坦言了自己的心思,又找慕昭扬软语说了好些好话,赶在沈氏之前,慕府和潘府议定,将两个孩子的好日子,定在了八月二十六。
虽卓远之和慕依然成亲的日子绝不会晚过八月,可秦姨娘这样做,不是摆明了要让世人看清楚自己存的是什么心思吗?
每想到此,沈氏就觉得心里止不住的犯怄,看着秦姨娘的眼光,也愈发不善。
秦姨娘膝下无子,如今唯一的女儿,也有了好的姻缘,哪里还顾得上与沈氏怄气?这样想着,再想到沈氏还有慕容庭,日后更是操不完的心,秦姨娘不但不觉得遗憾,反而觉得如今的日子美满极了,再看到沈氏时,笑容愈发的甜美可人,也让沈氏心里愈发憋闷。
正月初五,慕嫣然收到了福华郡主送来的帖子,请她初六巳时去郑国公府赴宴。想着如今已是待嫁之身,不好再抛头露面了,慕嫣然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一封措辞委婉的回绝信。
不一会儿,紫云又捧着宋府送来的书信进屋递给了慕嫣然,打开信看完,慕嫣然淡笑着摇了摇头,转过头将方才写给福华郡主的书信,扔在了炭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