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的烟花散尽,人群渐渐的散开了,偏僻角落里的宫殿顶上,贺启暄将满脸羞赧红晕的慕嫣然拢在怀里,两人的眼中,俱是缱/绻的甜蜜。
一阵冷风吹过,慕嫣然瑟缩了一下,贺启暄拢紧了她在耳边低声说道:“嫣儿,再坐一会儿,就一会儿,然后,我就送你出宫回府,好吗?”
点了点头,慕嫣然露出巴掌大的小脸俏皮的说道:“看在你带我看了这么好看的烟花的份儿上,如你所愿。”
俯下头在她眉间啄了一下,贺启暄的眼中,溢出了满满的宠溺。
扶着她坐下,贺启暄又站在挡风的一面环住她,将她拥在怀里,才指着黑漆漆的四周介绍着说道:“方才放烟花的地方,是宫里的后苑,平日里宫里有人要赛马蹴鞠什么的,都是在那儿。我们如今坐的这儿,便隶属于后苑,若是有人乏了倦了,就会把人领到这儿来休息。”
“那你小时候一定没少爬到屋顶上来。”
想起方才贺启暄轻车熟路的爬上来打探周遭形势的模样,慕嫣然俏皮的说道。
轻轻低下头,亲昵的碰了碰她的额头,贺启暄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小的时候,每次去上书房上完课,皇兄和宗亲家的子弟们,便会约了一起来赛马,或是蹴鞠,可他们不让我参加,也不许我过去看,所以我就发现了这里,经常会自己爬上来坐在这儿看,倒是比站在场外看的更清楚。”
脸上透着一股轻快的狡黠,可慕嫣然却觉得心里酸酸的,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锦衣华裳的少年郎,满脸是灰的坐在这儿,眼中,夹杂着疏离的艳羡,和淡淡的落寞。
心中的酸涩一点点浮起,慕嫣然的眼中。泛起了一层温热。
“怎么了?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儿的?现在我的骑射比他们好。蹴鞠也不一定输给他们,我还有疼我的母妃,还有你……”
搂紧了怀中的佳人,贺启暄动情的说道:“嫣儿,我很好。从未有过的好,不需要为我难过,好吗?”
点了点头,慕嫣然仰起头看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柔声说道:“以后,我和宛贵妃都会陪着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我们一起看书,一起下棋,你若是想出去,我们便出去踏青。等你有空闲的时候,还可以教我骑马,你蹴鞠的时候,我就在场外给你加油,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世间。还有比这更让人感动到心酸的情话吗?
贺启暄只觉得心底柔软的化成了一汪水,而眼中的光芒。像是方才燃起在头顶的烟花一般灼热晶亮。
“嫣儿,曾经,我怨过父皇,怨过母妃,怨他们生下了我,却又没有像平常人家的父母一样给我那么多的疼爱。每次去襄王府,看着堂兄被襄皇叔提着马鞭打,看见襄王妃心疼委屈的在一边掉泪,事后又偷偷的送点心给他吃,我就觉得好羡慕他,那时,我就在想,父皇哪怕来训斥我,我也会很开心,母妃哪怕不为我掉眼泪,只要能多看我一眼,我都会欢喜一整日。可是,都没有……后来,慢慢的我便习惯了一个人,天大地大,不如我自己的心大,只要我自己个儿高兴,管旁人如何呢?”
轻声的诉说着自己曾经的心情,贺启暄的话语中,却听不出一丁点失落。
眼眸中的落寞,一点点的消褪,直到最后,贺启暄低垂着头看着怀中的人儿轻声说道:“嫣儿,认识你的日子,是我最开心、最快活的日子,我看到有一个女孩儿在我面前笑,在我面前生气,讨厌我的时候,还会娇滴滴的嗔我,那种感觉,说不出的勾人,是我这十几年中从未遇到过的。我终于觉得,我的生活,不再跟从前一样,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有个人和我一起,愿意听我说话,愿意撅着嘴巴埋怨我,真好……”
说完,贺启暄眼睛亮晶晶的低下头,在慕嫣然的小嘴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羞赧的扭开头,靠在贺启暄怀里,慕嫣然低声埋怨道:“不许再亲我,方才说好的,我们好好说会儿话的,你这样,还怎么说话嘛……”
刻意拖长的音调,如情人间呢喃的撒娇,贺启暄觉得心里一阵酥软,说不出的受用,连忙点头应下,一边却故作凶狠的说道:“熊家婆,还没嫁过来呢,就管着我了,不许做这不许做那的,哎,今后可苦了我啦……哎呦……”
贺启暄的话未说完,只觉得腰间的一块软肉被掐,旋即,拢紧了她软语应道:“我错了,一切都以娘子为大,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为夫无不遵命。”
脸蛋红扑扑的,说不出的喜人,慕嫣然娇声嗔道:“贺启暄,你再浑说,我便回去了。”
当即,贺启暄敛正了面色轻声说道:“好吧,等成了亲,我再浑说。”
一脸的无奈,慕嫣然作势欲起,却被贺启暄紧紧搂住,一边妥协的应道:“我保证,现在开始好好儿跟你说话,这总可以了吧?”
皱了皱鼻子,冲他做了个鬼脸,慕嫣然才作罢,一边轻声问道:“跟我讲讲你在边关的事吧,那两年,很苦吧?”
深吸了一口气,贺启暄的脸上,浮起了一抹坚毅的坦然笑容,摇了摇头,他扬声说道:“好男儿自该上战场去厮杀一场,算不得什么苦。”
说着,贺启暄将两年来的感受,细细的讲给了慕嫣然听。
“刚去的时候,只是林大将军身边的一个前锋小兵,每日里同其他的将士一般早起晚睡的训练,那些日子可真是苦,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