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
眉头微蹙,慕嫣然沉声问道。
提起焕王,慕嫣然的心里,就止不住的散起一阵寒意,她的耳边,顿时响起了那个漆黑的夜晚,一墙相隔的焕王所说的那句话。
倘若他正大光明的想办法娶自己为妃,慕嫣然兴许不会那么讨厌他,可想到他选了那样特殊的一个日子,用那样的一种手段来得到自己,只要一想起来,慕嫣然就觉得自己身上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让她顿时觉得恶心犯怄。
“大概申时的时候来的,带了很重的礼,老爷迎了他去书房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走。”
小心的注意着慕嫣然的表情,紫月答道。
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慕嫣然将解了一半的厚裘又穿回去,带着紫云去了明徽园。
明徽园正屋里,柳氏正吩咐着几个管事婆子将翠竹苑东花厅收拾干净整齐记得摆好炭炉,一边又转过头跟厨房的管事核实晚膳的菜单,一瞬间,慕嫣然顿时明白,焕王怕是要留在府里用晚膳了。
看着屋里的人都尽数领命退出去,柳氏看着耷拉着小脸一脸不快的女儿柔声说道:“他终归是皇子,到府里来,怎么也要像个样子。”
撇了撇嘴,慕嫣然嘟囔着说道:“娘,我讨厌他……”
附和的点着头,柳氏低声说道:“娘也讨厌他,仅凭那日他设计构陷你的那些事,我都恨不得拿棍子将他赶出府去,永远都不要看见他,可……哎……”
无奈的叹着气,柳氏看着慕嫣然柔声说道:“娘将翠竹苑的东花厅收拾出来了,晚膳。让你父亲和几个兄长陪着他就是,娘不会让他靠近你一步。”
点着头,慕嫣然静静的窝在柳氏怀里。说起了白日里在襄王府的事,下午跟襄王世子在梅园的事,却是闭口未提。生怕她多想。
用罢晚膳,慕嫣然和柳氏陪慕老太太说话。没一会儿,慕昭扬送走了焕王,来了柏松堂。
进了正屋看见慕嫣然也在,慕昭扬不动声色的跟老太太说着话,却是只字未提焕王来府所为何事,慕嫣然低眉敛目的冲慕老太太几人行了礼,退出了正屋。
看了紫云一眼。慕嫣然使了个眼色,带着紫月先回潇湘阁了,而紫云,便借口慕嫣然要给老太太绣个鞋面,自去找明霞了。
等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紫云回来了,进了内殿打发了几个小丫鬟出去,一边服侍着慕嫣然更衣,一边低声说道:“老爷跟老太太和夫人说,焕王来此。一是来拜见老爷,二是为除夕那日在宫里发生的事致歉,还望老爷和夫人见谅。”
想来也是为了此事,慕嫣然了然的点了点头。一边却问道:“父亲还说什么了吗?”
咬着嘴唇想了想,紫云有些不解的说道:“老爷还说,焕王殿下对他一直以师礼相待,说完话,老太太和夫人就楞了一会儿,然后夫人问老爷怎么想,老爷说,无论如何,除夕那夜在宫里发生的事,都是由焕王殿下引起的,是非对错不去理论,可焕王殿下绝非良配,所以,若是有机会,他定会在圣上面前言明此事。”
说罢,紫云看着一脸严肃的慕嫣然问道:“秀,焕王殿下是君,老爷是臣,为什么他要对老爷以师礼相待啊?”
冷笑了一声,慕嫣然沉声说道:“莫以为他打的算盘,旁人都不知晓。”
尊贵如皇子,除了授业恩师,便只有岳父大人,能让他待以师礼了,慕昭扬身为宰相博闻强识,却并未教导过焕王,他的这一举动,可不就是试探慕昭扬的反应吗?
好在,父亲并不看好他,有父兄庇佑,焕王必定无法如愿。
想到此,慕嫣然暗下决心,过完年再进宫伴读,定要离那阴险狡诈的焕王越远越好。
“卓远之呢?近日可有什么动静吗?”
想到自搬出慕府以后就鲜少见到的卓远之,慕嫣然问道。
十月里,卓远之在城东荷花巷里租了个一进的小院子,自此以后深居简出的和老伯一同生活,每几日,卓远之会回慕府一次,就自己遇到的疑难问题请教慕昭扬,同时,慕昭扬也会借此考校他的学问,指点他接下来的学习方向,是故,慕嫣然已经好几个月未见到过他了。
摇了摇头,紫云嘟着嘴没说什么,旋即,却一脸惊诧的大声说道:“秀,我想起来了,随云说起过,卓公子经常去方寸书院,除了会和庐王殿下一起赋诗作词,偶尔也会遇上焕王殿下一起,仿佛,焕王殿下对卓公子也颇为赏识呢。”
焕王?卓远之?
慕嫣然柳眉一挑,眼中的笑意,却是愈发浓厚了。
“荷花巷那边,可有打探清楚?”
想起卓远之口中的那位老伯,慕嫣然有些好奇的问道。
思忖了片刻,紫云回想着说道:“卓公子留在府里的东西并不多,只几件换洗衣物而已,都是他自己搬过去的,不过夫人吩咐了大管家准备了些日常用品,让小厮送过去了。奴婢去问过当日送东西的二牛,他说那位老伯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模样,倒也不是很老,不过为人极是沉默寡言,几乎没见他说过话,二牛他们还以为那位老伯是个哑巴呢。”
“若卓远之没有撒谎,那他和那位老伯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而他也说了老伯生性孤僻,不搭理旁人,也是正常的。”
慕嫣然分析着说道。
“去岁过年时,卓公子还是在府里与大家一起过的,今年却只有老伯一人在身边,年前夫人就吩咐了管家送去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