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犹且不知这位仙人为何对它不喜,更不懂得他那颇有深度的洁癖,歪着脑袋对他左瞅右瞅,怎么看怎么喜欢这位仙人。
瞧那一身雪白无尘的衣裳,与它这一身洁白无瑕的宝贝毛毛多般配。
“呜呜……”它示好地甩了甩尾巴,蹦达着短小的前爪,以期得到白衣哥哥的喜欢。
它是如此可爱如此单纯如此善良,又会撒娇又会卖萌,在主人府里的时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为什么见着这位白衣哥哥就不行了呢?
看着冉忻尘连眼角都不浪费在它身上的神情,四喜极度良好的自我感觉受到了小小的创伤。
但是,这种低落的情绪只是暂时的!
四喜很快从失落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小短腿一蹬便重新跃上了小几,一脸殷切地望着冉忻尘,大尾巴来回扫动着,只两只小眼睛时不时地眨巴几下,十足地讨好模样。
它要不懈地努力,用它的行动与小小爱心去感动这位白衣哥哥,争取得到他的喜欢。
掀开帘子进来的宁天歌见到的便是这副光景。
冉忻尘那手正要再次挥过去,见着她进来,便淡然地收了手,转了个身喝他的茶。
车轮子开始转动,外面的队伍再次启程,宁天歌坐到另一边,看着四喜眼巴巴地瞅着冉忻尘卖力讨好的模样,不由悲从中来。
这是当娘的看着自家孩子受人冷眼才能有的心酸。
“四喜,你在做什么?”她很是不忍心,放柔了声音问。
“呜呜……”四喜回头看了她一眼,小眼睛里饱含着希冀,又很快转过头去,仰着小脑袋看它的白衣哥哥。
宁天歌对冉忻尘的洁癖却深为了解,给人把了下脉都得洗上半天手的人,又怎么可能来碰这些长毛的动物。
别说会有虱子跳蚤之类的东西,便是那四只爪子上沾的尘土都是他无法忍受的。
当然,她家四喜也是个洁身自好的,绝不允许身上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它又怎能明白,对面这个人对于干净的要求已经到了非一般人所能忍受的程度。
可怜的四喜!
“乖,到我这里来。”她不自觉地表现出有史以来对它最大的温柔,伸出双手想要将它抱过来。
四喜却身子一扭,躲过了她的手,在小几上来回蹦达,不时竖起两只前爪,伸着鲜红的小舌头,如一只极力讨主人喜欢的狗,摆动着它的毛尾巴。
宁天歌转开了脸。
这种热面贴冷脸的场景,她已经无法直视。
咚……
四喜趁冉忻尘不注意,挑了个机会倏地跳到他腿上,象对待宁天歌一般顶着小脑袋就要往他怀里钻,还未贴上他的胸口,便感觉身子直直地滑了下去,再次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听到“扑通”声,宁天歌回头,看着摔得晕头转向的四喜一脸不忍,而抬头,却见冉忻尘端着茶盏笔直地站着,一脸铁青。
宁天歌心里默默替四喜向他道歉,确实难为他了,在这一身比纸还要白的衣服上留下几根狐狸毛和几个淡淡的梅花脚印是多么令人深恶痛绝的事。
将四喜抱了起来,见它小眼睛里亮晶晶地漂着一层水状的物质,她想要责备的话便说不出口,只能无奈地将它抱在怀里。
“它脏!”冉忻尘厌恶地看着四喜,对她毫不顾忌地抱在怀里的动作很是不悦,“很脏!”
四喜眼睛里的水更多了。
宁天歌心里叹气,安抚性地摸了摸它的头,向他解释,“四喜很干净的,我每天都有给它洗澡。”
“那也脏!”冉忻尘嫌弃地掸着身上的衣服,眉头紧锁着。
四喜眼里的水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宁天歌心疼地抚着它身上的毛,对他说道:“四喜真的不脏,你看它的毛,一点杂色都看不到,要不你过来看看?”
冉忻尘不看四喜,只看着自己衣服上没掸干净的脚印子,“再怎样也还是脏!”
四喜眼里的水终于存不下,在掉下来之前一头扎进宁天歌怀里,胖胖的身子耸动着,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天底下最大的悲伤莫过于此!
这种无声的哭泣比那种放声大哭更令人觉得心酸,宁天歌闭嘴,决定再不与冉忻尘讨论四喜干净不干净的问题。
自家的娃儿自个儿疼,别人哪能理解当娘的心情。
“你怎么还抱着它?”冉忻尘却见不得她这般护犊,“快把它放下,你的衣服都脏了。”
“脏便脏了吧,我不嫌弃。”宁天歌无力地抚着耸动得更为厉害的四喜,“我都抱了将近一年了,你若是看不惯就别看了。”
冉忻尘抿了抿嘴唇,想说再说什么,最终没有说,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茶盏,将茶水随手泼了。
坐回位子重新倒了杯茶,将茶盏凑近唇边,眼睛瞥向宁天歌时顺便看到了她怀里的狐狸,顿了一下,再次将茶水泼了出去,将茶盏搁在一边,从托盘里重新拿了一个。
刚想倒茶,眼角又好巧不巧地扫到托盘里有一根雪白细长的东西,掂起来看了一下,脸色一黑,想起这狐狸刚才在小几上甩了无数次尾巴,忍不可忍地将新茶盏重重搁了回去。
如此一来,有着严重洁癖的冉大院正彻底不用喝茶,连带着将小几上的所有物品都一并嫌弃了。
他却不知道,这只被他万分嫌弃的狐狸,它身上的毛是真正的无菌清洁,不管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