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将自己调入第八师团担任步兵第十六旅团旅团长一职,川原侃少将心中还是多有不满的,第八师团所辖步兵第五联队、第十七联队、第三十一联队、第三十二联队分别是在青森、秋田、弘前以及山形所组建的,不同于,同属日本北方的仙台第二师团和熊本第六师团。
青森人毕竟自闭消极,弘前人做事不得要领,秋田人磨磨蹭蹭,山形人头脑愚笨不堪,这样的部队换谁指挥都要非常头疼。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了,再者说当面的中国军根本毫无战斗意志,几十万的大军从热河就那么一下呼啦散了下来,降得降、散得散、退得退,川原侃听说一些投靠过来的中国军人说他们每天只吃一顿饭,十个月没见到军饷了,这样的部队还能有什么战斗力?
一鼓作气冲进北平城,那里是中国明清两朝的故都,遍地黄金,第一个攻入北平城,女人财富全部属于你们,大日本帝国天皇陛下忠勇的武士们!
就在川原侃鼓舞部队乘胜追击之际,如同蝗虫般的日军先头部队步兵第三十一联队第一大队攻克了戴安澜团一营一连驻守的将军楼阵地,一连全体官兵一百六十七人,实现了他们初上阵地的誓言,誓与阵地共存亡。 [
将军楼阵地是古北口的北侧制高点,占领将军楼阵地就等于切断了戴安澜团的退路,日军步兵第五联队、步兵第十七联队、步兵第三十二联队在独立战车第十五中队与野炮兵第二大队的配合下,正三面向戴安澜团包围而来。
个子不高,一手拎着p-18冲锋枪,虎目圆睁的戴安澜用手抖了一下满是尘土的地图,望着地图上日军包围的态势。
戴安澜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日军猛烈的炮火配合空中轰炸与战车突击,这些全部都是他前所未见的,“立体攻势”他只在欧洲的军事教科书上读到过的名词。
突然,一名浑身是血的少校军官被抬进了指挥所,戴安澜一见顿时一惊,二营是他派去试图夺回将军楼阵地的部队,现在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二营长被抬了回来,就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了,占领将军楼的日军绝对不是一支偶然穿插到位的小部队,这是日军早有预谋的战术。
弥留之际的二营长告诉戴安澜,将军楼阵地上的日军不下千人,火力非常凶猛,还有炮火支援,心中一惊的戴安澜一面沉着应战,一面立即向师部告急。
戴安澜是关征麟麾下第一猛将,他求援了就证明战况已经到了万劫不复之地,关征麟带领警卫营,亲自指挥王润波第一四九团强攻将军楼,无论如何不能坐视戴安澜团全军覆没。
林定远跟在密密麻麻的攻击人流中,他没听清进攻的方向,只听清了一个地名就是将军楼。
日本陆军步兵的战术素养确实非常了得,在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战斗间歇,日军就完成了将军楼的环形工事的修建,让中国士兵血脉喷涌愤怒不已的是,日军竟然将阵亡的中国官兵的尸体都加固到了工事中。
林定远所在的一营三连是第一梯队的攻击部队,在他们前面是三百名tuō_guāng膀子腰缠手榴弹,手持大刀的敢死队员,这三百名敢死队员中的四分之一是军官组成,其余的来自团警卫连与师警卫营。
这都是长官的心腹亲信,平日待遇高人一等,打起仗来自然要冲在最前面搏命,将军楼关乎戴安澜团的生死存亡,所以关麟征一出手就用上了“敢死队”!
没有任何的炮火准备,在三十六挺轻机枪的支援下,伴随着军号令人热血沸腾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的喊杀声中,林定远一个健步挺着步枪冲了出去。
才冲出了一步,林定远感觉背后被拽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回头一看沈满仓怒目而视道:“不想死就跟在我屁股后面,我做什么你做什么。”
敢死队顶着日军的枪林弹雨冲杀上去,而日军的炮火则落到了紧跟其后的部队中,炮弹爆炸的闪光中,中国官兵血肉横飞,破烂的军服、武器零件与残肢断臂飞上了天空,人体的器官与被炸飞的土石如同下雨一般噼啪落下。
沈满仓仅仅的拽着林定远不定的调整进攻冲击的速度,时慢时快,匍匐在弹坑之中等待呼啸而过的弹片肆意横飞,踏着袍泽的尸体踉跄前进的林定远此刻已经陷入了迷茫之中,这就是真正的战争吗?
还没冲到日军的散兵壕,敢死队就伤亡殆尽,后面杀红了眼的第一四九团官兵捡起敢死队遗留下的机枪,奋起突击,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顶上来,在倾斜度达到近四十度的陡坡上,中国官兵用生命在谱写一曲生死时速。
在下关观战的关麟征看见前仆后继高举军旗前进的旗手被日军重机枪击中,旗杆断裂成数节,顿时心中一惊,久经战场的关麟征也是一身冷汗,他清楚如果这波攻势冲不上去,复克将军楼就不再可能了,勇气与热血这东西只能维持一时,一旦被击溃,就彻底的溃败了。
军旗导引是部队攻击的灵魂所在,果然军旗一倒,第一四九团的整体攻势顿时一缓,见状心急如焚的关麟征立即带领手枪连增援火线,高举冲锋枪,领章上佩戴一颗闪闪金星,人高马大的关麟征立即成为了战场的焦点。
一个之前潜伏在附近的日军潜伏炮兵观察组发现了中国军的大人物,立即抛出了一组捆绑在一起的八九式加重手榴弹,在弥漫的爆炸硝烟中,日军伏兵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