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的硬气出乎林定远的意外,还有三个小时天就亮了,天亮之后江阳失踪或者潜逃的消息一定会扩散开,届时如果不能取得江阳有利的供词,那么林定远和自己所指挥的特别宪兵纠察队就会陷入空前的困境,届时还要提防艾顾铭的反戈一击倒打一耙。
国内办事锦上添花之人比比皆是,而雪中送炭之人寥寥无几,何应钦给予的自己最开始是调查权,结果调查刚刚开始就出现了北平军分会后勤供给部的赵天行、宏发伟业洋行的李啸东、北平火车站运管处的张笑铭被杀和怀疑遇害的案子。
林定远深深的呼了口气,这个案子看似简单,但是随着证据越来越深入,整个涉案人员越来越明朗,林定远惊讶的发觉案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江阳激烈的的表现也从侧面证实了林定远的猜测,此番的案子江阳一定是个知情人,林定远看了看江阳护在身后的女子,对沈满仓道:“沈副队长,这个女人是什么人啊?”
沈满仓看了一眼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子皱了皱眉头道:“窑姐吧?是那种比较值钱的窑姐,能咿咿呀呀唱戏的婊子。(
江阳怒目而视沈满仓道:“胡说,春华是旦角,明白吗?京城八小名旦之一的华老板,岂容你轻言侮辱?你算个什么东西?丘八而已。”显然江阳这句话不经意间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骂了进去。
沈满仓飞起一脚将江阳踹到在地道:“日你姥姥的,跟老子说话嘴巴放干净点,王八羔子玩意,老子弄死你都不多。”
满口脏话的沈满仓竟然让江阳跟他说文明话,看得林定远一头黑线,沈满仓什么时候文明过了?想打人就直接打,非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可?不过江阳在这种情况下还出言维护这个春华,就连潜逃都要带上,可见江阳是真的动了心,或许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弱点?
林定远看了春华一会,对艾荣华道:“那女的赏给你了,你们有二十八个人,随便你们处置,出了问题我兜着。”
艾荣华眼睛顿时一亮,一招手几个他的部下就伸手去撕扯春华的衣服,被打倒在地的江阳嚎叫着大声道:“快让他们住手,我交待,我全部都交待。”
林定远满意的一摆手,人总是有弱点的,江阳也许不怕将他的指甲一个个的拔掉,不怕将他的骨头一节一节的砸碎,但是他绝对不允许有人染指他心爱的女人,正所谓打蛇打七寸,林定远击中了江阳软肋中的软肋,不过所使用的手段林定远自己也感到非常的不耻,让他有些郁闷的感觉。
既然江阳要交待,林定远决定由必要批虎皮扛大旗吓唬一下江阳,毕竟是个有背景的家伙,不到绝望之时,其绝对不会竹筒倒豆子交代清楚的,而且林定远还要防着江阳自杀,因为在江阳看来春华是威胁他的存在,只要他一死,那么春华就安全了。
不过江阳能够做出的几个可能性都被林定远想到了,于是林定远沉声道:“江副部长你真的天真的认为这个世界上真能一死了之?难道你没听说过祸及九族?”
真实用意被识破的江阳顿时面目狰狞的盯着林定远道:“姓林的你不要欺人太甚,说白了你不过是何应钦的一条狗,狡兔死走狗烹额典故你该不陌生,一个没背景的学生出身的中尉卷入这么大的事件,你才是真正要小心的人。”
林定远微微一笑道:“江副部长你真的错了,我们不是听命与何应钦部长的,我们是委员长下令直接组建的特别宪兵部队,邓文仪长官亲自负责坐镇指挥,你以为邓文仪长官过来北平干什么?不要在抱着侥幸的心理了,老实交代是你唯一的出路。”
江阳听了林定远的话后,整个人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犹豫了好一会道:“我不能在这里说,送我去六国饭店,我当面向邓文仪长官交待。”
林定远考虑了一下道:“江副部长,希望你把握好这唯一的机会,一人做事一人当,无非千刀万剐而已,何必连累自己的血亲。”
江阳瞪了林定远一眼,他没想到就差一步就可以与春华远走林定远了,结果就因为这个林定远让一切美梦成空,江阳望着林定远道:“你真真是我的克星啊!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
望着悔恨不已的江阳,林定远冷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身为军人不思杀寇报国,在全国军民同仇敌忾之际盗卖军需物资,前沿将士饥肠辘辘,单以冒雪,你于心何忍啊?”
江阳也不做声,径直上了车,林定远一挥手道:“沈副队长向何应钦长官和邓文仪长官报告此事,我们从京西便路返回,全体登车子弹上膛警戒。”车辆缓缓开动,林定远也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是找到了突破口。
在天津日本租界情报机关二楼办公室内一脸凶相的土肥原贤二揉了揉阵痛的太阳穴,因为满蒙局势的突然紧张,关东军方面染指华北的yù_wàng越来越强,土肥原贤二再次充任沈阳特务机关长,被赋予了指挥奉天至华北平津的全部日本特务机关,调动包括驻屯军在内的一切权利,并且开始策划已经酝酿已久的华北自治运动。
想要实现华北自治,对于土肥原贤二的挑战难度相当的大,首先要在长城各隘口的击溃拼死阻击的中国军,但是这也仅仅是整个计划的第一步。
土肥原贤二清楚,东北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荣光,失去了光滑的东北军的代名词就是不堪一击,张学良已经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