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老太太看到李氏的光头,直接气得一拂袖走了,六老爷的纳妾仪式没有完成,但是“石园”内的下人们都拿红川当了侧夫人。李氏被禁足,在屋子里日日摔东西打人,全然一副疯婆子模样。
轻轻地剪掉盆栽中的一片杂叶,潋滟一笑,那日参与陷害惠人的人中,除了红川,其他人都收拾了。至于红川——时机和时辰都没到。
“六姑娘,你快梳洗打扮一下,老太太说未时一刻要动身进宫参加‘蔚将军’的班师宴。”碧云匆忙地端着一盆水进来,焦急地说道。
舒安夏一抬眸,微微蹙眉,这么快?况且这种中型宴会至少要提前三天通知,然而现离进宫时间还有一刻钟,才来通知她?舒安夏的眼毛颤了颤,二夫人这个下马威做的绝妙,如果她梳洗打扮,耽误时间,二夫人就可以治她一个“藐视长辈”之罪,如果她她不梳洗,进了宫就是藐视皇上之罪。甚妙甚妙。
想到这里,舒安夏水眸一翻转,轻声吩咐:“去拿那套鹅黄色的宫装。”
舒安夏速度很快,未时一刻准时到了马车前,她脸上依旧是蒙着白纱,一身鹅黄色的宫装淡雅却不出彩,被四个小厮抬着的二夫人斜睨她,还算满意地移开视线。这时舒安夏才看到盛装打扮的舒若香和舒天香。舒若香挽着一个云髻,八宝鸡心吊坠盘在额前,后插淡黄色赤金扁簪,贵气逼人。舒天香虽然跟她一样,遮了面纱,但满头的头饰点缀,个个价值不菲,彰显嫡女身份。
舒安夏眼神闪了闪,验昆仑白玉的瓷碗,虽然加入的绿矾不多,但是足以让舒天香的脸脱掉一层皮,如果今天的宴会二夫人敢使妖蛾子,就别怪她……
舒安夏莞尔,直接跳上了马车,一路无言。
北国的皇宫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华丽,除了占地大些,其他跟顾府无异。蔚将军班师,同时也带过来几个南国的使者。皇帝仍然没有出席,皇后坐了主位。
南国使者为表求和诚意,进贡了三件宝贝,第一件是个“夜光琉璃杯”,任何水倒进去,都会出来酒的味道;第二件,是南国唯一一颗“容颜不老丹”,皇后见到此礼物甚是欣喜;而第三件,却是一张图。
但是舒安夏在看到第三件宝贝之时,却是极为震惊,因为那张图,是用宣纸所画!在北国是没有纸张的,书和奏折都是竹简,然而兵败的南国,竟然生产力比北国先进?
皇后在接过那张纸的时候,眼底也闪过一抹不可思议,她轻轻攥着宣纸的纸边,心里七上八下,这么一个轻薄的东西,竟然可以作画?而且,他这上面画的是什么?为何她从未见过?
南国使者看着皇后的吃惊的表情,脸上得意更甚。“奉我主之命将此三件宝贝献给北皇及皇后,尤其第三件宝贝,是我南国之宝,若北国有人能将此空白之处填满,南国将另外赠送黄金万两、丝绸万匹,城池三座!”
底下的朝臣和家眷们一听,面面相觑,眼里都有了跃跃欲试的冲动。这时,南国使者又继续开口:“不过,如果没有人能填上这空白处,就请尊贵的皇后娘娘代表北国答应我南国一个条件!”
一个条件和三个城池外加黄金万两、丝绸万匹相比,简直太过划算,于是皇后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一口答应下来,“本宫代表皇上和北国答应你!”
南国使者见任务完成,便退回了座位,皇后则是下了令,若有人能解此题,填满空白处,男子无论官位等级,直接封爵,女子无论嫡庶,皆封为郡主。
此令一下,全场哗然。所有男女老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张纸上。纸张按照顺序一一传下来,那些满是兴奋的双眼,看到那幅图时,都失望地泄了气。
当图传到舒安夏这里时,舒安夏垂着的水眸忽然亮了起来,双拳紧紧握起。她终于知道为何看过的人都出现沮丧的表情,原来,这是一幅用阿拉伯数字画的九宫图。题目很简单,规律也不难,但是对于不懂阿拉伯数字的北国人,那就是难上加难。
但是令舒安夏兴奋的不是她会解,而是因为出题之人!南国有人懂阿拉伯数字,有人懂九宫格,是不是就说明,南国也有穿越之人?!
想到这里,舒安夏激动地看向那个献图的南国使者,他半垂着头,时不时地看他旁边的另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使者,他的眼中是满满的尊敬和询问。
舒安夏轻轻地蹙起眉,探究地看了一眼满脸络腮胡子之人,忽地,一道凌厉的视线袭来,舒安夏身体一颤,再次确认视线袭来的方向,那个满脸络腮胡子之人,依旧嘴角带笑地跟献图的使者说话,而并未向她这边看过一眼!舒安夏咬着唇,轻轻地蹙起眉。
一直陷入沉思的舒安夏,并未注意到旁边舒天香那诡异的眼神。
舒安夏轻轻地摇了摇头,将纸递给了舒天香。舒天香一手接过,看着那张鬼画符般的图,脸上闪过一抹阴狠的表情,下一秒,她“腾”地一下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重重地叩了一个头。
所有人都惊诧地盯着舒天香,眼中尽是浓浓的不可思议。舒安夏也蹙起眉,按理说,舒天香不可能懂阿拉伯数字,她这是哗众取宠,而且这次有外国使者在,皇后不会像上次那么宽容,难道她不想要命了吗?
皇后看到舒天香走出去,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立刻对她刮目相看。图已经传过大半人,个个都摇头,让她心里甚是难受,她已经一口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