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爹爹,不是我。”舒天香摇着头,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中滚出,颤抖的双腿一点都不听使唤。
舒浔易咬着牙,大掌猛然袭上了舒天香的脖子。
“侯爷,快住手!”刚刚赶到“书园”的四姨娘看到这个场景,立刻冲过来,双手扳上舒浔易的手臂,一脸焦急。
舒浔易眯着眼,掐着舒天香脖子的手,丝毫没有松力,舒天香半张着嘴,双眼充血,两只手去抠舒浔易的手,但是力气越来越弱。
“侯爷,八姑娘是二夫人的心头肉,您想想二夫人,想想蔚家吧!”
舒浔易一听“蔚家”,手臂颤抖了一下,手指渐渐有些松动,盛怒的视线移向舒天香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舒天香惊恐地回望他,满脸祈求。
舒浔易眼神一暗,抓着舒天香脖子的手,愤怒一甩,舒天香扑通一下趴在地上,钻心的疼痛从膝盖传来。
舒天香连续咳嗽几声,待气一顺畅,立即爬到舒浔易脚下,抓住舒浔易的裤脚,声嘶力竭,“爹爹息怒,不是女儿,真的不是女儿做的,是舒安夏,是舒安夏啊!”
舒天香一开口,被舒天香吩咐去通风报信的婢女,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也慌忙跪下,“侯爷明鉴,八姑娘是无辜的。”
“侯爷,书房无故起火,确实匪夷所思,八姑娘虽然在里面,但也无人看见就是八姑娘所为,况且,八姑娘明知您要来,再故意放火,岂不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吗?所以妾身认为,这件事应该好好查查。”四姨娘半步上前,轻声道。
躲在树后的舒安夏,轻轻地翘起唇瓣,四姨娘啊四姨娘,真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呢。先旁观她让二夫人失了掌家权,现在开始对付她了么?顾府寿宴之后,似乎很多人都开始露尾巴了呢。
舒浔易一脸冷然,看着仍在熊熊燃烧的火势,咬牙切齿,“我现在就给你辩解的机会,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舒天香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了她如何跟踪舒安夏,又如何进入“书园”,又如何走入小径最后到书房的,舒浔易越听眉头拧的越紧,视线移到书房旁侧的小径上,小径的秘密,他都不甚清楚,曾经舒家最有本事的先祖,利用五行八卦在“书园”后,设置了极强的阵法,并且定下规矩,除非舒家有抄家灭门的大难才能进入小径躲避,这个秘密只有每代舒家的一家之主才知道,然而,从他继承侯爷之位,舒家蒸蒸日上,所以,他根本就没进去过小径。舒天香说的会是真的么?
舒浔易紧蹙的眉头渐渐舒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祖父曾说过,如果没有破阵图,没有人能从小径走出来。轻轻地摸了摸腰间的锦囊,舒浔易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看着舒浔易脸色一波三折的表情,舒天香的心都快揪出来了,她知道她说的理由似乎有些牵强,但是她说的就是事实啊。
站着一旁的四姨娘也微微有些吃惊,舒天香说的话,可信度明显就很低,那条极其普通的小径,怎么可能困了她近半个时辰?况且,舒安夏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毕竟也是个还未及笄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像舒天香说的那么夸张,来无影去无踪?暗暗冷笑了一声,相较于舒天香,舒安夏确实聪明太多了。
“爹爹……”舒天香胆怯地出声,仰头望着舒浔易。
四姨娘舔了舔唇,二夫人失势,舒天香就像失去庇护的弱苗,虽有嫡女身份,但不足为惧,顾府寿宴的事儿,她也听说了,舒安夏的出头,是她始料未及的,有了顾府这个靠山,再加上嫡女身份,可就大不相同了。再说,从舒天香进书房到起火,只有短短几分钟,假如她说的是真的,舒安夏定然还在“书园”的某个角落而未找到机会离开,这样,游戏就好玩了。
想到这里,四姨娘扯起唇角,满眼的柔情倾泻而出,“侯爷,妾身觉得无论八姑娘说的是真是假,咱们都要去印证一下,这个时候,如无特殊情况,姑娘们应该都在午睡,既然八姑娘说前一刻她还在‘书园’看到了六姑娘,那么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六姑娘必然不在‘夏园’,侯爷的脚程快,一去‘夏园’便知这件事跟六姑娘有没有关系。妾身等随后跟上。”四姨娘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看舒浔易赞同的表情,继续道,“毕竟,事关重大,如果草草决定,处罚了八姑娘,八姑娘定然也不会心服。”
舒天香感激地看了一眼四姨娘,连忙点头。
躲在树后的舒安夏身体一紧,四姨娘好阴险,从这里走回“夏园”普通的闺秀最快的脚程也要一刻钟,而舒浔易是练武之人,不出五分钟一定会到。轻轻地握紧拳头,舒安夏在心里轻声道:千万别同意。
然而很多事情,总不能尽如人意。
舒浔易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小径,又看了一眼仍在燃烧的书房,一转身,只留下一句话,“去‘夏园’”。
站在“夏园”门口的碧云频频向远处张望,她家六姑娘已经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岔子?八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虽然这几次跟八姑娘交手,都是她家姑娘更厉害些,但是……她的眼皮一直在跳,她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当碧云看到不远处凛然走来的身影的时候,身体一颤。
“奴婢拜见侯爷。”思忖间,舒浔易已经走到了跟前。
“起来”,舒浔易直接跃过她,就进了“夏园”,直奔舒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