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八姐!”达摩门的慧慈和尚道,“贫僧不知道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要你劫杀玉旈云,你就放走她,我们要报效国家,你又三番四次的从中作梗。如果非要你做武林盟主,你才肯罢休,袁盟主也不是贪图名利之人,相信为了武林团结,他把位子让给你也不在乎……”
“袁盟主不在乎,我们在乎!”姜广轩道,“中原武林这么多年四分五裂,若不是袁盟主,怎么可能团结在一起?袁盟主谋略过人。像窃取试题这样的计划,若是换了你严八姐一定就做不来。况且,你和玉旈云私相授受狼狈为奸的这一桩公案还没了结呢!”
“放屁!”严八姐怒道,“我几时和玉旈云勾结了?我漕帮弟兄辛辛苦苦堵截玉旈云的时候,你们都在神农山庄争夺武林盟主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玉旈云勾结了?你倒说来听听!”
姜广轩冷笑:“严八姐,世上的任何事都是一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作了些什么勾当,我姜某人固然没有亲见,但袁盟主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就像你这几天来躲在何处,程大人怎样找到了你,他全都晓得,否则怎么部署今日的一切?你莫忘记了,袁盟主向太子殿下献计,是要设立细作司,这些监视打听的功夫,他自然是个中行家。那些你自以为收藏得很好的小秘密,早就已经尽在袁盟主的掌握之中。”
“呸!”严八姐啐道,“我站得正,行得直,有什么要隐瞒的?你们要凭空捏造,我绝不承认!”
他是个光明磊落的好汉,自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心中唯一担心的,就是连累自己的救命恩人符雅和白赫德。所以斥责之余,已经做好了血战一场的准备。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姜广轩这句威胁的话并不仅仅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在场的官员们或多或少都做了些不可为外人道的事情,听说哲霖神通广大,专门搜集人的私隐,又惊又怕又怒,都想,假如支持他成立细作司,不知他还会搜集多少旁人的把柄?但若是今天不支持他,万一他在太子面前将一切都揭穿,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要给他陪葬?这样想着,众人额头上不觉都出了一层冷汗。终于有人出声道:“殿下,臣以为袁大人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虽然手段可能偏激了些,但他本身并没有舞弊,也没有让任何人钻了舞弊的空子,所以,不应该以舞弊论处。”
赵兴并不同意如此论调:“就算不是舞弊,也是欺君之罪——这个赵国夫人根本就不是景康侯的妻子,怎么可以蒙蔽皇后,册封她为命妇?”
“赵大人误会了。”景康侯道,“虽然思韫是江湖侠女,但是皇后娘娘册封她之后,我已经与她完婚。她现在是我名副其实的夫人,怎么可以算是欺君呢?”
“侯爷这话真是可笑!”赵兴道,“倘若一个仆人偷了主家的东西,然后又和主人说他从强盗手里把这东西抢了回来,主人不知真相将此物赏赐给他——难道这仆人因此就是义仆了?”
“你……”景康侯不知如何应对。哲霖却在旁冷笑道:“赵大人说得好,不过赵大人知不知道令郎在交州做学政,贪污了三十万两银子,受贿更不计其数呢?”
“什么?”赵兴惊诧,“你不要血口喷人!”
哲霖道:“血口喷人对我有什么好处?令郎赵锦卿元酆十二年进士,十七年升任礼部侍郎,二十年外放交州学政。上任之后买卖本省秀才名额,人称‘赵掌柜’,交州的读书人哪个不知道?若是不花银子,休想在赵掌柜的手下考中。”
“不……不可能!”赵兴气得直打颤。
哲霖还继续说下去:“前年尊夫人大寿,令郎送上紫檀观音一尊。他说是无意中在小摊子上买的,是也不是?尊夫人还说他眼光独到,运气又好,才撞上了这样一个古董呢!”
赵兴变了颜色:“你怎么知道?”
哲霖道:“我知道的何止这些?其实那个观音像根本就不是令郎碰巧从摊子上买来的,那是一位考生付给他的报酬。他不仅让此人通过了乡试,还亲自为此人找了枪手来参加会试,这个人就是前年考中进士现任吏部员外郎的张呈宇大人——”说着,伸手一指,将今日前来听审的一位吏部官员点了出来。
众人都震惊不已,顺他所指看去,只见张呈宇面如土色,两腿如筛糠似的跪倒了下来,大家知道哲霖所言非虚。
“太子殿下饶命,臣……”张呈宇磕头如捣蒜。
赵兴恨不得冲上去掴他两个耳光。不过老尚书现在更想打的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想他赵兴一世清誉,就毁在这个畜生的手上!他因而也颓然跪倒:“殿下,老臣教子无方,请殿下立刻将犬子革职查办。老臣也无面目再继续主持礼部,请殿下准老臣告老还乡!”
“赵大人,令公子犯错与你无关。”竣熙虽然生气,但还是很敬重赵兴,“你先起来,他的案子,自然叫吏部和刑部慢慢去查。”说时又转向哲霖:“状元郎,你有何线索要如实提供,倘若有诬陷他人的,我绝不轻饶。”
听他还要哲霖再继续提供线索,心中各自有鬼的官员们如何不更加人人自危,纷纷出来支持哲霖,都认为科考舞弊一案可以就此了结,哲霖考中状元乃是凭着真才实学,设立细作司这一建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