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了这话,不得不全然放弃了原先的计划,乖乖跟她上坤宁宫。
到的时候,已经要下钥了。符雅快步上去喊住那关门的太监。那人一愣:“符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符雅道:“娘娘歇了没?我有重要事。”
那太监道:“没。刚才找了汪总管来问话,汪总管事儿没办好,娘娘正生气。符小姐回来了也好,帮忙劝劝。”
符雅笑笑:“好,我包管哄了娘娘开心——来,关门,上锁。”
王、李二人一怔,坤宁宫大门已在他们背后轰然关闭,两人再想要跑,也没有了退路。李诚怒道:“符……符小姐,你……”
符雅道:“你们别怕,且在这儿跪着。毕竟你们出卖主子,难道还想皇后娘娘上大人似的迎你们不成?我先去和娘娘禀报,回头就传你们去问话。”说罢,自己进了正殿暖阁。
皇后正在榻上歪着,听她把如何被挟持又如何巧计脱身的经过说了一遍,道:“这两个不要命的奴才,连你也敢碰了。看我不把他们乱棍打死!”
“娘娘——”符雅拦住,“他们帮丽贵妃做事也不知有多久了,娘娘何不先问问他们,看丽贵妃还有没有旁的奸计……”倘若他们先说点丽贵妃的罪状,自己再将丽、殊二位贵妃和白云观的事合盘托出,方才不显得自己是半夜里专程跑来搬弄是非的。
“哦?”皇后坐直身子,“符雅,这不像是你说的话呀!”
符雅愣了愣:“臣女……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皇后道:“我本意不打算杀那两个奴才,想抓他们来问问话——方才汪福寿来,我就在骂他动静太大,恐怕吓跑了人呢。你这么聪明,连这都猜到了,怎么会不明白我方才那话的意思?”
“臣女哪里有本事揣测娘娘的心意……”符雅道,“一时情急,胡乱说的。”
“果真?”皇后盯着她,笑了笑,打发身边的宫女:“去,叫外头那两个狼心狗肺的奴才上偏殿里去,找几个人看着,我回头再发落他们。”待那宫女去了,房内只剩下她和符雅,她才又慢条斯理地开口道:“符雅,你说你是入宫时被那两个奴才劫持了——这么晚了,你又进宫来做什么?
“是……”
皇后道:“我给你通行腰牌,就是信任你,把你当自己人。符雅,你当得起本宫的信任么?”
不知这一问从何而起,符雅头也不敢抬。
皇后却偏偏命令她抬起头来。“你看着我!”她道,“你是九岁入宫的吧?虽然是找你来做公主伴读,但本宫那时候待你,就好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后来你随着你父亲四处漂泊,咱们有许多年没见,看本宫现在看你,还是好像自己的女儿一般。你待本宫,能不能也像是亲人?”
符雅听这话后面不知有多少层深意,不知要怎样表态才合适,只能磕头道:“娘娘待符雅恩重如山。符雅是娘娘的奴才,不敢妄称亲人。”
皇后笑了一声,似乎是无奈,又似乎带了些阴冷:“奴才还晓得站边儿呢,有句话本宫早就想问你了——在这宫里你站哪一边?”
符雅的心一沉:终于躲不过!她母亲早就说过,这宫里有许多的派别,若哪一派都不站,最后一定会被群起而攻之,死无葬身之地,若各派都沾一点儿,也得不了好下场,若只属一派,那就得确定跟的是最后必胜的一派——而没人能确信自己必胜,直到胜利的那一刻……所以,左也是死,右也是死,最好就是永远离开宫廷——她母亲的确曾以“病重”为由,把女儿接回了家去,远远躲开宫廷十几年。这次,符雅扶棺回京,本来也打算过默默无闻的生活,然而皇后把她招回宫去……那一刻,她知道“站边儿”的问题迟早会出现。今日,终于来了!还是她自己撞上来的——不过,怎么偏偏是今天?皇后发作得有些突兀啊!
见她不答话,皇后走下榻来,盯着她的眼睛:“或者,你是想求本宫放你回去,从此不再进出宫廷么?反正你也不想管那个西瑶姑娘的事,对不对?可是,要是那样,你今天晚上入宫来做什么?”
不能再犹豫了,符雅想,他拜托我来向皇后禀报丽、殊二位贵妃的阴谋,拜托我来求皇后助他们一臂直力,除掉这祸国殃民的奸险小人,我要是再在这里顾虑自己将来能不能过逍遥的日子,就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当下,她给皇后碰头道:“符雅深夜入宫就是为了向娘娘禀报丽贵妃和殊贵妃背着娘娘做的事。”即将程亦风告诉她的白云观的情形一字不差地说了。
皇后静静地听着,带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哦,这事你打算本宫怎么处理呢?”
符雅道:“她二人欺君枉上,□后宫,更意图混淆皇室血统,娘娘不可轻饶。而胡喆和胡奉玄两人蒙蔽皇上,企图和丽贵妃联手陷害太子,罪加一等,请娘娘即刻将此二人交给顺天府法办。”
“符雅,”皇后微笑着,“你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只是,你不会是叫本宫就这样去抓人吧?如何人赃并货,如何让他们抵赖不得,如何让皇上不再受美色迷惑,这得要周详的计划才行。你有什么好主意?”
符雅呆了呆,皇后下旨叫她献计,她不能不献。思考了片刻,道:“依臣女看,丽、殊二位贵妃已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