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梁建琛当即调了两百人来防卫。而其余的人,他安排去窥探青蛇沟,也去南面村庄的废墟查探,务必要找到敌人的下落,再设法救出玉旈云。
只是,这谈何容易?三天的时间转眼过去,除了那恼人的哨子声呜呜不绝,他们没有再看到敌人的踪影。而且,由于梁建琛无法将玉旈云落入敌手的消息宣之于口,全军上下对于他不肯炸毁青蛇沟也感到万分的奇怪,难免就开始有了议论。有的人说,只怕是敌人神出鬼没,并不在青蛇沟里,炸了也是白炸。又有人说,青蛇沟本是天险,如果炸塌了,反而不能据险以守,到时天险变了通途,得不偿失。还有人传得更离谱些:莫不是梁建琛当日在敌人手上中了什么妖法,令他变成了敌人的傀儡,已经失去常性?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但所有人对那红毛藩的火油感到好奇与期待。轮值守卫的,都向揽江来的详细打听火油的威力。没能轮值去护卫的,若是得闲,也会到附近去远远地看一看,想象一下其爆炸起来的壮观景象。“虽然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但是有了这种厉害的兵器,以后就不需要和敌人狭路相逢了。”士兵们议论道,“从前我军所向披靡,靠的固然是弓马本领,但也得益于咱们的强弓、硬弩、利箭。后来又有了火炮——如今再加上藩鬼的火油——战场之上,拼的还是兵器。内亲王让工兵营潜心研究兵器,实在是有远见!”
这种议论无疑加剧了梁建琛的焦虑。三天的时间过去,他要怎么交代?
所喜,三天后,正当他热锅上蚂蚁一般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的副官和那几名信差从揽江回来了——风尘仆仆,可见是疾驰而去,又疾驰而回。“怎样?罗总兵有何决断?”他急切地问。
“罗总兵往镇海去了,咱们没见着。”副官回答,“只见到内亲王的军师郭先生……”
“什么?”梁建琛感到惊讶又失望,正想责备副官为何不追去镇海。却见郭罡从外面挑帘子进来——大概是坐着轻便的马车奔波而来,衣衫不整,显得更加猥琐了。
“郭先生他老人家跟着来了……”副官这才说完后半句话。
“梁大人,有礼,有礼!”郭罡作揖,三角眼分明是笑,但却又好像是眯缝着在打量人。
梁建琛当日虽然听石梦泉亲口承认这丑陋的男人是玉旈云的军师,但心中还有有些奇怪。后来自己九死一生逃离杀鹿帮的掌握,又打听到玉旈云落入崔抱月之手的消息,就对郭罡产生了厌恶——当日此人一口咬定玉旈云回到了樾国,却其实是蒙骗众人。肯定是他和石梦泉私下里商量,建议石梦泉攻打平崖,这就是推着石梦泉掉进司马非的陷阱中啊!此时见到其人贼眉鼠眼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忍不住发作道:“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帮大人解惑呀!”郭罡笑嘻嘻,“听说大人被楚国的奸贼给算计了——公孙天成,杀鹿帮,还有崔抱月?啧啧,楚国下三滥的人物差不多都到齐了!”
“说什么废话!”梁建琛屏退了副官等人,对郭罡不客气地斥道,“你当日口口声声说内亲王回到了樾国,但其实她已身陷盗匪之手。哪怕是为了稳定军心,不得已才要隐瞒,却也不能不查探清楚就让石将军前往平崖,你……”
他连珠炮似的指责还未说完,郭罡已笑着摆摆手:“梁大人少安毋躁。你怎知老朽当日是为了稳定军心在撒谎?你听到内亲王身陷敌营的消息,又可有查证?”
“我怎么没有查?”梁建琛几乎跳了起来,“我这三天来派了多少人出去,把这附近都搜遍了,连青蛇沟里面也找了。就是想要找到内亲王。”
“没有找到吧?”郭罡还是笑眯眯,“连敌人的汗毛也没捡到一根,是不是?”
“你还笑得出来?”梁建琛暴怒,“现在罗总兵的人等着要炸毁青蛇沟——万一内亲王就在沟内,可如何是好?”
“放心,内亲王不在青蛇沟里。”郭罡道,“大人被公孙天成这老狐狸给骗了。”
“那内亲王在哪里?”梁建琛道,“你说她回到了樾国,就拿出真凭实据来,否则军心就要乱了!”
“真凭实据?”郭罡冷笑,“这玩意儿有何意义?若要诓骗你,可以假造出许多的证据来——当日公孙天成只身来到揽江,不是手中握着许多所谓的凭据吗?揽江的军心乱了没有?其实军心如何,看的不是凭据,而是将士们自身——当日石将军已亲口斥公孙天成一派胡言,将他赶出了揽江去,全军上下无人将这老头儿的浑话当真。梁大人今日倒是宁愿信公孙天成却不相信石将军了?公孙天成的目的,就是想要乱我军心,梁大人拒不执行罗总兵的军令,每天像困兽一般在营地里兜圈圈儿,又派士兵频频出去漫无目的的搜索,令到大伙儿诸多猜测——这不是扰乱军心是什么?”
梁建琛一时被他说愣了,片刻,才反驳道:“你休要诸多诡辩——内亲王如果人在樾国,听到军中有此谣言,为何不出来辟谣?内亲王在樾国何处?我要去见面内亲王!”
“放肆!”郭罡厉喝,“内亲王在何处,为何要让你知道?她不召见你,你岂可擅离职守去拜见她?而且,军中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