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音不理会他是否撒谎,得意道:“反正,你们想要潜入宫中,又不惊动禁军,本郡主自有法子。你们要不要去呢?”
“你有什么法子?”白翎最沉不住气。
“你先叫我两声郡主娘娘,我再告诉你。”白羽音斜睨着他。
“别闹了!”朱卉道,“这都什么光景了——”
“正是!都什么光景了!”辣仙姑打断她的话,“其实要我说,端木平又不可能一辈子住在皇宫里。既然他得到了皇上的封赏,应该会等不及要回神农山庄去建牌坊炫耀他的功绩。所以,这几天之内必然会离开京城。四位何必急在一时,不如先出城去避一避风头,然后埋伏在南下的路上等着端木平,岂不便宜?”
苍翼等四人看着她,觉得这个提议倒也不错。
“这怎么行!”白羽音急道,“几天的时间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再说,现在皇后中了毒,端木平要帮她治病,哪儿有那么快就出宫来?你们几个人哪,打打杀杀的本领还说得过去,讲起计谋来,那可就差得远了!再说,皇宫这地方的计谋更加千回百转,就像挖了十条地道的兔子窝,让你猜也猜不透。只有我这种自小出入宫廷的人才能游刃有余——我告诉你们吧,要混进宫去,最便捷的路径就是浣衣局,那里看守的人少,奴才们白天洗衣服辛苦,夜里睡得像猪一样死。最好的是,那里主子、奴才的衣服都有,想假扮成什么就假扮成什么,接着就可以大摇大摆进宫去啦——我还在那儿的井栏下藏了好多不同的腰牌,遇到盘查的都不怕……”
她越说越得意,却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中了辣仙姑的激将法了。好像咬了舌头似的,张嘴愣住:“你……你……”瞪着辣仙姑,连骂人的话也想不出来。
辣仙姑嘻嘻一笑:“真是不听不知道,原来郡主这样聪明,难怪早就看穿了皇宫的丑陋,连太子妃也不想当。多谢郡主赐教,草民们这就进宫去寻端木平的晦气。郡主还是乖乖地回家去,找个商人嫁了吧。”
听她引用元酆帝的话,白羽音更加火冒三丈,跺脚道:“你——你欺人太甚——”然而,后面的话还没骂完,只觉得后颈一疼,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并没有昏睡太久,醒来的时候,桌上的蜡烛还没有燃尽,而墙角的兵丁们也依然动弹不得。此地不宜久留!她深知这个道理,即一骨碌爬了起来,飞速跑出刑部大牢去。所幸,程亦风所部署的守备军还没有来到这里。
一群过河拆桥的混帐!她咬牙切齿。以为从她口中骗到了进宫的捷径就胜利了?白羽音可不是好欺负的!她现在就去禁军那里告发这群江湖匹夫,再去向端木平通风报信——不让杀鹿帮的人和苍翼一行死无全尸,难消她心头之恨!
这样想着,就从后面的马厩里拣了一匹好马,扬鞭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既然是来“告密”的,她就不走浣衣局,直接到平日亲贵女眷出入的贞睿门前。明显可以看出,禁军已经加强了守备,把守的人数比平时多了一倍。不过,奇怪的时,另一辆马车也在贞睿门前停了下来——还有什么人深更半夜进宫的?
白羽音跳下了马。那辆马车上的人也走了下来,原来是符雅和白赫德。一个太监火急火燎地领着他二人去要禁军通行。
白羽音讶异地招呼:“符小姐,白神父,你们怎么这时候进宫来?”
符雅的脸色像石灰一样苍白骇人,眼中溢出不知是惊慌还是恐惧的神情。白赫德一向慈祥的脸上也满是悲哀。“咦,郡主莫非也听到了消息?”那领路的太监道,“蓼汀苑失火,凤凰儿小姐被烧伤了……眼看……眼看就要不行了!”
“什么?”白羽音不知自己是该惊讶还是该欢喜——凤凰儿这个笨女人,这个运气好的女人,竟然被烧死了?
太监早已哭得两眼红肿,这时候又拿袖子去擦眼睛,使人不禁担心他会瞎掉。“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太子殿下和凤凰儿小姐吵了几句嘴,然后凤凰儿小姐就回蓼汀苑啦。她说要一个人在房里给皇后娘娘祈福。后来不知怎么的,房里蜡烛翻倒,就烧了起来。”太监声音哽咽,“最近也真不知是什么邪魔在作祟,一只小小的蜡烛也能……嗐!凤凰儿小姐被救出来的时候,烧得面目全非。端木大夫虽然全力救治,不过……不过他说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凤凰儿小姐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事,她说要见白神父……所以奴才就……”
“这位公公,别再耽搁了。”白赫德道,“赶紧去见凤凰儿要紧。”
“是。”那太监前面领着路,又对白羽音道:“是凤凰儿小姐让人去找郡主来的么?唉,她一定是担心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太子殿下不知会怎样!先是皇后娘娘,又是凤凰儿小姐……郡主可要好好劝慰太子殿下。”
“嗯。”白羽音做出愁容满面之状,心中却狂喜不止:真是天助我也!不过,符雅不会揭发我吧?偷眼看了看,只见符雅行尸走肉般地跟在白赫德的身边。这也是个笨女人,她想,凤凰儿又不是她的亲妹妹,至于这么伤心么?却也正好帮了我!幸甚!幸甚!
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东宫。还有好几箭路程的时候,就已经可以闻到浓重的焦糊味。东宫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