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抬起头,直直看到德妃的眼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你说他死就死,说他活就又活了?”
德妃一笑,举起右手指着屋顶:“本宫发誓,你的长子还活着,而且现在过得很好,如有半句谎言,让本宫被打入冷宫,不得好死。”
大昱的人都很重视誓言,尤其是指天为誓,而且宫里的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冷宫”两个字。谢氏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他的儿子还活着,她的儿子还活着。
谢氏正在独自发愣,冷紫月进来了:“娘,您发啥呆呢?上次从宫里回来您就总这样,是德妃娘娘又要您做什么吗?”
谢氏回过神,安抚地笑了笑:“娘娘能让我做什么?不就是讨好安然和庆亲王。月儿你也看到了,庆亲王把安然捧在手心里,容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你看看那安梅母女的下场。记住娘的话,千万不要去招惹安然,多学学安卉,人家现在靠着安然就得了一门难得的好亲事。”
紫月不屑地一撇嘴:“有什么好?不就是尚书家的嫡子吗?还不是长子呢。”
谢氏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还真别小瞧了这个嫡次子,他娘是西定侯唯一的嫡亲姐姐,与皇后娘娘、燕王妃都是闺中密友,而且嫁妆丰厚,善于打理,又只得了两个儿子,长子善武,年纪轻轻就是三品带刀护卫,这个次子好文,不出意外,明年的春闱一定能金榜题名。”
紫月“啊”了一声:“那哥哥不是又要多了一个强劲对手?对了娘,哥哥今年刚刚参加秋闱,回到京城来,开春就参加春闱,会不会太辛苦?不如明年再考。”
谢氏摇了摇头:“皇上登基这几年,求才若渴,连续增设了科考,明年春闱是最后一次。这次若不考,就要等三年后,万一考不好,又要再等三年。”
紫月紧张地抓住谢氏的手:“娘,那天那叠银票是准备给哥哥走关系的吧?”
谢氏笑道:“当今皇上对科考舞弊之事查得最严,只要逮到就终生不能再参加科考。再说了,那些银子都是娘留给你置办嫁妆的,不要让你哥哥知道。”
紫月愣住了,娘不是一直说哥哥考取功名是他们母子三人的希望吗?现在变了?
谢氏看到紫月疑惑的表情,顿了一下,解释道:“男儿就应该有担当有志气,靠自己的努力去求取功名富贵。你是女孩,又是妹妹,紫钰他应该让着你的。”
紫月“哦”了一声,随即笑起来:“哥哥一直对我最好,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我,他才不会计较这些银子。娘,哥哥一定要等放榜之后才回京吗?您说他能不能考得比冷安松好?”
谢氏宠爱地抚了抚紫月的脑袋:“再等十几日就知道了。这会儿该是学琴的时间,不要赖在娘这里偷懒,快去。”
从窗子里看着紫月出了院子,谢氏的脸一下变得阴沉。在这个世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女儿紫月和那个一出生就被抱走的儿子。想到那个儿子,她的心就不可抑制地疼,心里不断地呐喊:“叶璃儿,总有一天,我要把所有的痛都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