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种像是由骨灰组成的雾气,就给人心里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再加上这些死气沉沉的幽灵船只在我们身边不停的飘荡,船上所有人的心理似乎都在发生着一系列变化,特别容易出现负面情绪,变得十分烦躁易怒。我、老黑和金梨花因为受过专业的训练,懂得调节自己的情绪,所以还好一点。
但伊万和其他的一些船员就不一样了,这个时候声称学过心理学的驴哥主动站了出来,没事和船员交流并用一些引导的方法,帮助他们克服烦躁,短时间内看效果还不错,我私下问驴哥有啥诀窍,他一脸神秘说:“第一,要有相应的专业知识;第二,要会忽悠别人;第三,用相应的专业知识去忽悠别人。”
就这样在似乎无边的灰色雾霭之中飘了5天,终于在第6天清早,雾开始变淡一些,文登号又向雾变稀薄的地方行驶,随着能见度的加强,在我们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岛。
“就是这个?”我问驴哥道。
他摇摇头说:“看不太清,离的又远,不能确定。”
继续航行了几海里后,我们已经能看清岛的轮廓,全岛从我们这个侧面看上去面积不小,是一个主体的大岛和周围无数高耸出水面的岩石组成。驴哥放下望远镜说:“就是这个岛,上次差不多就在这个距离,我们船上一个人身上的佛像突然毫无征兆地碎裂,我们在那个人的坚持之下,向海岛的反方向行船才活着离开。”
“看来这个岛有点邪门儿”老张立刻叫手下停船,本来有几个船员提议想上岛补充点淡水,看到老张凝重的脸色就都闭上了嘴。
“把我们的小船放下去,然后你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我的话让所有船员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谁知道就在我们五个人整理好装备,老张带人把小船放下水的时候,突然有船员尖叫起来:“死人,水里有死人”
按理说这些船员敢拎着燃烧瓶抵御海盗的进攻,应该不是那种见到死人就吓尿裤子的那种,但听他们语调里被拉长的颤音,好像都被吓得够呛。
几步跑到船头一看,连我都被吓得由心底冒出一股寒气,瞪大了眼睛看着海面。老黑和伊万跟在我后面,各用汉语和英语骂了一句“我操。”
只见雾气稀薄些的海面上,飘着最少80多具尸体,穿着不同的衣服,看样子已经在水里泡了有一段时间。
大体数了一下之后,老张长叹一声说:“作孽啊”
“会不会和那些幽灵船一样,这些都是不存在的”一个船员说道。
这个时候,最近的一些死人已经被海浪推着,飘向文登号,有几个已经紧贴到船身上,被阻隔了下来,我们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次的不是什么幻觉或者虚像,而是真实的,不然不会出现这种效果。驴哥顺手拿起一个螺丝,瞄了几下扔了出去,落在一个死人胸口停了下来,没有沉到水里,驴哥回头冲我们点点头说:“是真的。”
突然有个眼尖的船员说:“那个人好像在动。”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弯下身子,更仔细地打量那些死人,我也拿起自己的望远镜向水里观察,果然发现有些似乎胸口还在动。
“他们还有呼吸,把人弄上来”老张指着水面大喊道。
他的三个子侄都劝他不要这么做,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些死人出现的时间太过突兀,早不来晚不来,在这邪门的雾里漂出来,总觉得有点不像是好事。
“不行啊,跑船的人,不能见死不救啊,不然自己早晚也是这个下场”在老张的坚持下几个船员操纵着船上的捞网把水里的尸体不管有气没气儿的都捞到了甲板上。
我们过去帮忙把所有的死人一定排开,在甲板上躺了整整三排共87具,有点像是某个大户人家染上了瘟疫,短短几天内全家死光此刻正在下葬一样。
老张带着船员一个个的检查,我也用手指试了几个人的脉搏,无一例外都没有反应。老黑在我后面说:“别瞎忙了,你看看这些,皮都烂了,死了最少有3,4天”
同样对死人很熟悉的金梨花来回扫了几眼那些尸体高耸的肚子说:“应该都是淹死的”
我直起腰打量了一下其他船员,发现都没找到活人,这么一扫之中我发现有几个肚子确实在动。就在我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死人的肚皮突然爆开,从里面“乎”的一下冒出来一大股黑水,其他死尸的肚皮也分分爆开,扑扑的声音在甲板上响个不停。
那些黑水很快在甲板上成小滴,到处滚动,这个时候我才看清,原来都是个头有花生米粒儿大小的黑色虫子,数量之多已经难以用成千上万来形容,黑压压的一大片仿佛是一池墨汁在不停的蠕动。
这些虫子像是有人指挥一样,先钻出来的立刻对着甲板喷出液体,很快甲板上就被腐蚀出一个又一个的洞,这些虫子顺着小洞又很快钻到了船体内部,我们连忙操起水枪想把虫子冲到海里,但是已经晚了,控制室不停传来监控船体状态的船员的喊声:“船体受损,动力系统受损,船身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