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保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小文和陈宁相视一笑,小文已经道:“你要和你大哥说什么,难道还不好意思开口?”
陈宁对小文摆摆手,笑着对观保道:“难道当着你大嫂的面不好说,这样,我们兄弟到外面说去。”
观保的脸腾地红了,站起来双手直摆:“大哥大嫂待我都很好,怎么会不好意思当着大嫂的面说呢,只是前儿听先生讲了孝子的故事。做兄弟的就想,王祥年岁尚小,就能卧冰求鲤,算来我已经十一,算不得小孩子,此刻依着大哥大嫂在此,饱食无忧。祖父和父亲却在流放之地受苦。做兄弟的就想着,进京寻个法子,能把祖父和父亲都救出来。”
观保一口气说完,小文和陈宁夫妻对视一眼,感慨顿生,什么都说不出来。
观保的脸又红了:“大哥大嫂可是觉得,我这话说的不对,毕竟大哥这么些年,也给祖父和父亲都想过法子,可是毫无办法。只是我想着,怎么说我也是祖父之孙,父亲之子,这件事,我想着,总能,总能……”
观保又有些结巴,小文浅浅一笑,陈宁轻咳一声,接着小文就道:“我们并不是笑你,只是觉得,你这么小,还是个孩子,竟有这样的心胸想法,着实是让我们这些人,都觉得惭愧。”
“大嫂这样说做兄弟的,做兄弟的越发不好意思了,我虽然小,也已十一,当日祖父和父亲,在京中也有些故交,这些年都没有来往,但总有几分情分在,若我厚着脸皮,上门去求,或者能让祖父父亲早日回转。”
陈宁和小文又对视一眼,陈宁沉吟一下,抢在小文之前开口:“既这样,那我这一回就带你上京去,只是昔日你们的故交,能帮忙的,只怕也……”
“不管有没有用,我做儿子的,总要为父亲略尽心意,若不然,也是愧为人子。”观保老老实实地回答,陈宁不由笑道:“没想到我们陈家,今日竟有这样的千里驹。”
“大哥这样赞誉,做兄弟的实在不敢当。”观保的话让陈宁放声大笑,小文也笑了,说了几句,小文也就去见陈老夫人,说明这件事情。
陈老夫人正在教自己的两个重孙和敏姐儿学写字,敏姐儿刚写好了自己的名字,往姑姑们那边瞧瞧,对陈老夫人道:“老太太,我也想多学几个字,就像大姑姑一样。”
“敏姐儿,你比我们小好几岁呢,我们会写的,你怎么会呢?”大姐儿笑吟吟地对敏姐儿说。
敏姐儿的小嘴撅起来,小文已经带着丫鬟端着点心走进来,听到女儿这样说就笑了:“敏儿,你这争强好胜的性子,到底是像谁?”
敏姐儿吐一下舌头,起身跑到小文跟前:“娘不喜欢吗?”
大姐儿二姐儿都站起身叫嫂嫂,小文让丫鬟把点心放在桌上,对大姐儿她们道:“写字写了这么半个时辰了,先来吃些点心吧,我陪老太太说说话。”
大姐儿二姐儿瞧向陈老夫人,见陈老夫人微微点头,两人这才离开座位走到桌边,丫鬟已经打来热水,三人依次洗了手,坐下吃点心。
小文把一盘点心放在陈老夫人跟前,又亲自伺候陈老夫人洗了手,对陈老夫人笑着道:“老太太的见识果真不一般,这三个孩子,比十来岁的孩子还强呢。”
“你这嘴啊,就跟抹了蜜似的!”陈老夫人拿起一块点心笑道。
小文笑着说了两句闲话,陈老夫人让她们姑侄出去玩耍,这才对小文道:“今儿过来,有什么话?”
“难道不许我过来瞧瞧老太太?”小文笑吟吟地道,陈老夫人白她一眼:“都这时候了还说什么?快些说罢,我什么事都受的住。”
小文这才把观保的话说出,陈老夫人听完小文说的话,沉默半日才叹道:“这孩子有心了,想来我也是拦不住的。”
“这是好事,怎么能拦呢?”小文的话让陈老夫人又笑了:“你又不是不晓得这里面的事,这事呢,要算大呢,是极大的事,可是要说小呢,在有些人眼里呢,是极小的事,只是瞧有人愿意不愿意帮忙。只是都这么些年过去了,还不晓得天子还恼不恼我们了。”
小文了然地拍拍陈老夫人的手,陈老夫人已经收起感慨,对小文道:“不过这样也好,能让他受些挫折,早受挫总好过晚受挫。”
小文想劝劝陈老夫人,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劝,只是陪着陈老夫人一起沉默。陈老夫人已经又道:“你也不必劝我,这些年还想不通的话,我也不会又过了这么些年了。你去,和观保说,就说这一去,只可尽心尽力,谋事在人的事,就算不成,也不用太过自责。”
小文应是,又陪着陈老夫人说了会儿话,见陈老夫人面露疲惫之色,小文也就起身告辞。走出门时,只见满院树木苍翠,鲜花盛开,那姑侄三人正在树下玩耍。
小文一时恍然,仿佛又回到初进陈府之时,在那看着陈府的姑娘们在那玩耍,那时想的,不过是能得主人的青眼罢了,而现在,已经全不一样。
敏姐儿已经跑过来喊娘,小文拿出帕子给女儿擦一下额头的汗,又和小姑们说了几句,也就离开这里自己忙碌去了。
心安和小雨是观保将要启程时候才听说这件事的,心安不由感慨:“到底是和他父亲不一样,大爷性情虽然宽厚,可这样的事,未必会做。”
小雨把做了一半的针线放下:“虽说如此,可这一去,未必能讨到好消息,只怕还是像老太太说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