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一直进行到二更过半还没有要散场的意思,席间的婗靖公主脸上一直挂着率真的笑容,越发衬得她粉面俊俏,她又是巧舌如簧,把在座的后宫嫔妃和王妃们逗的频频发笑,整个酒宴都为她增色不少,甚至于一直以姿容艳丽著称的华泰公主秦苏都被她比了下去。
虽然明知道众人捧着这婗靖公主还有一条重要原因是因为她是大晏来的客人,故而不得不给她几分薄面,可习惯了在各种场合上众星拱月的秦苏还是受不了这样的落差的,自始至终她的脸色都不好看,却又碍着这样的场合不便发作,就只是极不友善的盯着婗靖,两道目光像是毒蛇般死死的缠着她不放。
婗靖自然是感觉到了,却像是毫不在意的模样,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顾在众嫔妃中间周旋着卖乖讨好。
这样的宴会她们毕竟都只是陪衬,归根结底是谁出风头秦菁反正是无所谓,自始至终就只是面带微笑安静的看着。
秦薇的座位紧挨着秦菁,她的个性本来就安稳沉静,虽然因为傍晚的事心里对婗靖起了嫌隙,此时脸上的笑容依然文雅娴静,没有透露任何不该有的情绪。
对面秦苏旁边的四公主秦茜今年还只有十二岁,根本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让她不挪窝的坐上几个时辰已经是种折磨,更是顾不得去管别人的脸色,只是自顾自的拉着旁边康王家的安瑞郡主说笑。
秦菁的目光慢慢在主帐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最末一席一个娇娇弱弱的素白身影上稍稍定住。
秦宁呵,是她三皇姑锦绣公主的独女,荆王府的和婉郡主,苏晋阳念念一生都不忍相忘的女子呵!
说实话,论姿色,秦宁确是绝佳,肤白如玉,眉如远黛,一双剪水双瞳像是永远蓄着一滴即将垂落的泪,精致小巧的鼻子,还有水色丰润的嘴唇,最主要的是她的神情永远都是拘谨且羞涩的,像一朵待放的花苞,任凭哪个男人看了都不免怦然心动,激起他们想要采撷的yù_wàng。
这么说吧,如果是秦宁和秦苏站在一起,每个人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艳光四射的秦苏,但最终留住众人目光的必定会是秦宁,所以苏晋阳会喜欢这样一个女人不足为奇。
秦宁与秦苏同岁,都是十五了,马上便要及笄,听说近来荆王府可是迎来送往十分的热闹,却不知道苏晋阳在这些人中能否拔得头筹抱得美人归了。
这样想着,秦菁不由玩味的牵了牵嘴角,一回头正好和婗靖公主似是无意的一道目光交错着擦了过去。
彼时婗靖正在忙着左右逢源,并没有心思搭理她,秦菁却沿着她刚刚目光移过来的方向看去,旁边座位上的秦薇正在含笑在给自己的女儿安绮擦拭嘴角糕点的残渣,眼睛笑的都眯了起来,显然是没有在意安绮以外的任何人。
可是秦菁看的分明,方才婗靖公主的目光里分明掩藏着一些很深很深的极为冷酷的东西。
双方之间明明没有任何的交集,可是这个婗靖公主,怎么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秦薇生出这么大的执念来?
秦菁觉得事情有些不同寻常,心里想着事后要提醒秦薇注意一些,但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酒宴进行到三更将近,景帝离席后不久,众人也便纷纷散去,只留下一些侍卫在协同内侍和宫女们打扫收拾。
秦菁回到自己的帐子里,沐浴之后很快入睡,次日起床,她先分别去梁太后和萧文皇后的帐子里问了安,之后就去马场赴秦薇的约。
秦薇先到一步,见着她来便是很高兴的冲她招手,“皇妹,在这里。”
“方才去了皇祖母帐中请安,故而来晚了。”秦菁微笑着走过去,却见秦薇正盯着旁边草场里的一匹马失神,那马的额头上有一撮金色的毛发,十分显眼。
秦菁目光微微一动,招招手示意马夫把那匹马牵过来,拍了拍马头道,“它叫金线儿,性子虽然有些烈,脚程却是极快,皇姐要不要骑骑看?”
秦薇举手投足间都是温婉淑良的大家风范,但是她的马术精湛,在大秦的贵族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
“我已经多年不曾骑过马了,却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驾驭的了。”秦薇并不推拒,她仍是微笑,眼中神色却有一瞬间明显的黯然。
秦菁看在眼里只佯装不查,说话间秦薇却已经身姿利落的跃上马背,她的动作十分流畅,与平日里温柔恭谨的模样判若两人,清喝一声便打马而去。
秦菁看着她驰骋在风中的背影微微失神,旁边的马夫牵了别的马给她,她握着缰绳却不急着去追秦薇。
白奕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给她,金线儿的脚程她再清楚不过,一般的马匹很难与之匹敌。
秦薇骑马绕了一圈之后很快折返,额头上挂了一层细汗,面色显得红润生动,她微微喘息着冲秦菁抬了抬下巴道,“这马真是非同一般,皇妹哪里得来的?”
“皇姐喜欢?那我送你便是!”秦菁笑笑,避重就轻的回道。
秦薇也不在意,脸上笑容更盛,仿佛又回到十几岁那般无忧无虑的年岁,她抬眼看了看远处的流云,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冲秦菁扬了扬手里马鞭,道,“现在时间还早,皇妹陪我四下里走走吧。”
“好啊!”秦菁点头,这才转身跃上马背。
姐妹二人并驾齐驱,沿着草场的外围漫不经心的散步,惬意的聊一些童年的琐事,秦薇也偶尔会提到女儿安绮郡主,脸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