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婗靖这人,你跟她,根本就毫无道理可讲。
再者,这些年,为了邀宠于付太后,她两人根本就势同水火。
耍嘴皮子这种事,这位付太后身边正当红的一等女官,从来就不屑。
婗靖公主见着她来,虽然气势上头更盛,却不再试图硬闯,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挥挥手带着自己的宫婢转身离开。
采青扫了一眼她的背影,片刻也不多留,转身就往回走。
“采青姐姐。”采蓝从后面跟上来,不安的小声道,“六公主来者不善,一会儿她要是真去太后那里请了旨意的话——”
“她能请来是她的本事,你不用管她。”采青打断她的话,“咱们是太后的奴婢,只管听着娘娘的旨意做事就行,至于旁的事,就不要操心了。”
“可是——”采蓝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的四下里扫视一圈道,“一大早连陛下的人都来打探过消息,我怕——”
采青的脚步一顿,眼中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采蓝紧张的看着她。
最近京都这里风声鹤唳,宫里宫外各种传言不断,她们几个付太后的身边人,都能明显的感知到这股持续平静的气氛之下,正有波涛暗涌的危机在步步逼近。
“不要随便揣测主子们的心思,你我只管安心做事。”沉默片刻,采青才悠然吐出一口气。
门外婗靖公主带着自己的侍婢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她的脸色阴沉,走的极慢,像是暗暗忖度什么的样子。
一直到离了那座宫门好远之后,跟在旁边的青桐才一个眼波横过去,把翡翠等其他三人逼退,自己上前一步凑近主子身边道,“公主,您看这长云宫里的人,真的会是她吗?”
“母后的心思,从来都不容人揣测,谁知道呢。”婗靖公主冷冷说道,脚下步子不停,仍是不徐不缓的慢慢往前走,走了两步,青桐突然一扯她的袖子,小声提醒道,“公主,是太后娘娘!”
婗靖公主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果然就见付太后带着一队排场极大的仪仗从湖边的小径上慢慢行来。
这一带地处偏僻,她此时过来,定然是奔着长云宫的。
婗靖公主微微诧异,随即脸上神色马上又再恢复如常,怔了怔裙子快走两步迎上去,“见过母后。”
付太后停下步子,神色平静的看她一眼。
婗靖公主心下一紧,张了张嘴刚要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付太后却没等她开口已经说道,“在这里遇见你也好,哀家要去见个人,算起来你们也算是旧相识,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婗靖公主怔了怔。
付太后却是不再理会她,举步绕开她继续往前走去。
婗靖公主知道付太后的脾气,倒也不是图去献殷勤搀扶她,谦卑的点头道,“是。”
她站在旁边,等着付太后身边几个心腹的嬷嬷婢女都过去了,这才跟在队伍里一起往回折返。
“公主,是不是咱们多心了,太后娘娘不像是有意避讳您的样子。”青桐心里喜忧掺半,凑近她身边,使劲压低了声音道。
“未必,太反常了也未必就是好事。”婗靖公主目不斜视,绷着一张脸,木然的回。
付太后不可能不知道她对秦菁有敌意,反而这样毫不避讳主动约她一起去见那个女人?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婗靖公主心里隐隐带了几分不安,脸上表情却极镇定,随着付太后的仪仗一路前行。
绕过湖边小路,又行过一段绵长的御道,前面就是长云宫的大门。
远远的看着付太后的銮驾过来,门口守卫急忙从台阶上下来,纷纷单膝点地见礼,“奴才见过太后。”
“都起来吧!”付太后淡淡说道,脚下步子不停,由身边一位姓朱的嬷嬷扶着进了宫门。
她身后仪仗尽数留在门外,四名嬷嬷八名婢女随行往里走。
一众人刚刚过了前殿,里面采青和采蓝已经得到消息迎了出来,“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
“嗯!”付太后颔首,略略抬眸往后殿方向看了一眼。
不等她问,采青已经谨慎回道,“人已经醒了,刚刚沐浴更衣完毕,太后现在要见吗?”
付太后止了步子,略一迟疑,从朱嬷嬷手上抽回手,道,“六丫头,你随哀家进去吧。”
婗靖公主又是一愣,动作却在思想之前已经看快走两步上前接过付太后的那只手,扶着她继续往里走。
采青跟过去,给二人开门。
彼时屋子里秦菁刚刚更衣完毕,被两名宫婢服侍着在妆镜前面擦拭洗过的头发。
“殿下,太后娘娘来看您了。”采青上前打开内外两殿之间的珠帘,引了付太后和婗靖公主进去。
秦菁自妆镜前回头看来,神色讶然。
对于大晏这位叱咤风云的太后娘娘,秦菁曾经十分好奇,也曾无数次在心里描摹过这女子的风貌神韵。
在她的印象里,但凡是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女人,即使不阴唳晦暗,至少也该是带几分英气,属于高高在上,俾睨天下的那种容貌气度,但眼前这个女人却生的十分柔弱,细眉细眼,眉目平和。
但凡宫里的女人,都会保养的很好,而这付太后,看上去却比她的实际年龄还是虚长几岁。
她整个人看上去柔弱纤细,即使做工考究的凤袍穿在她的身上,也没能衬出一种雌霸天下的气势,反而是那最贵的凤袍随着她自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