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徐牢头目瞪口呆的看着摆在面前那一桶水。

“你不是说广泰是在这水桶里自戕而死的吗?现在水就在这里,你死一个来看看。”楚临面无表情斜睨他,“你若是能在这桶水里把自己溺毙,本王就既往不咎,不再追究你渎职之罪,如若不然——当朝公主死在你的看管之下,这是什么罪名,你自己心里有数。”

皇室死一个人,就算是要他全家来赔命也不为过。

虽然广泰公主现下一个戴罪之身,但她的血统和出身改变不了。

徐牢头心里发毛,手指扒着那桶沿干吞了口唾沫。

邱大人在旁边负手看着,然后又不动声色的别过眼去不予理会。

徐牢头等了等,见两人都没有改主意的打算,终于一咬牙,猛地用力把脸往那水下一扑。

他憋着气,趴在那里不动,自己却知道,他吃这一口饭的,一辈子损阴德的事儿没少干,即使就这么死在这里也不算冤枉,好歹是保得家人平安了,无论是赵家人还是邱大人都不会薄待了他们。

徐牢头死憋着一口气,把脸埋在水下。

邱大人看着,不多时眼角开始不自觉的抽搐——

果然,即使是徐牢头的求死立场再怎么坚决,不多时也是一口气不够喘的,猛地从水下拔出头来。

他也是忍到了极致,这一出水的动静太大,稀里哗啦把站在旁边的邱大人的袍子都弄湿了一大片。

徐牢头一脸水,大口大口的瘫在那里喘气。

“怎么?不舍得死?”楚临没事人似的仰天呼出一口气,“要不要本王叫个人帮帮你?”

话音未落未落,根本不等他吩咐,他身边侍卫已经自觉走上前去两个人,一左一右提着徐牢头的手臂就要将他往那木桶里塞。

“不——王爷,王爷饶命啊!”徐牢头手扒着桶沿尖声尖叫——

经过了刚才那濒临窒息的一幕,他纵是再铁了心的求死,也不想受这份罪。

两个侍卫倒也没有强行把他往水里按,明摆着在等楚临的进一步指令。

邱大人觉得这样也差闹的差不多,掩饰性的咳嗽两声,然后一步上前把徐牢头踹翻在地,怒声道,“还不说实话?”

楚临的两个侍卫功成身退,徐牢头在地上很是打了几个滚,抱着心口哀嚎,“小的——小的说的是实话啊,大人明鉴,大人明鉴!”

“是实话?”邱大人冷哼,指着眼前剩下的大半桶水,“你个混账东西,当着殿下的面也敢胡说?是个人都有求生的本能,你倒是找一个能在水桶里把自己溺死的蠢材给本官看看!”

即使求死意志再怎么强烈的人,也没有办法一动不动的把自己在一桶水里溺死。

“小的,小的说的是实话啊。”徐牢头满脸是水,紧跟着又哭出了眼泪,就是死咬着不放,“大人,小的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头前儿人刚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后来您让那裴江氏来看过之后,裴江氏出门前也说没事,可是不知怎么的,刚才小的再来巡视的时候,就——就——”

他说着就心有余悸的扭头看了眼广泰公主伏在那里看见脸的尸身。

“混账东西,本官什么时候让裴江氏来探视了?一派胡言!”邱大人冷笑,言罢,便是若有所思的也把目光移向狱中广泰公主的尸身上。

楚临也觉得闹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于是冷然的轻哂一声道,“依本王来看,京兆府这地牢里的吏治,邱大人是得要好好整顿一番了,现在咱们还是去看看这个受您指使的裴江氏吧!”

他刻意加重“指使”两字的读音。

邱大人装腔作势的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什么时候指使了?”

楚临举步原路往地牢外头走,众人急忙跟上,他走了两步又回头,叹息着扫了眼广泰公主的尸首,道,“叫个人进来,给她收拾一下。”

广泰公主再怎么罪无可恕,到底也是皇家的人。

即使是死,也多少是要顾及着一点皇家的面子规矩。

邱大人心领神会,急忙给徐牢头递了个眼色。

徐牢头不敢怠慢,匆忙点头应下。

楚临走的飞快,邱大人于是再不耽搁,也快步跟上,一路撵着出去,出了牢门却见楚临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正负手站在院子里等着。

“殿下!”邱大人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不动声色的挥退左右衙役,“你们先出去。”

“是,大人!”衙役们应声,急匆匆的先行一步挤出院外。

“殿下,可是有什么话要嘱咐下官的?”邱大人上前,开门见山的对着楚临躬身一礼。

“广泰的事,是大人您的主意?”楚临也不客气,问的直接干脆。

“殿下,下官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邱大人恭谨的垂着头,连他的神色都不去试着打量,“一切的事,等会儿审过裴江氏之后应该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水落石出?”楚临讽刺的冷嗤一声。

“殿下!”邱大人见忽悠他不成,于是深吸一口气,庄重了神色抬头,道,“下官总管京中典狱之职二十余年,其中利害关系对于其中利害关系都是有数的。陛下他想让这案子怎么了?太子殿下又是个什么态度?疑惑是八殿下您,要怎么审才最合各方心意——这些,下官都是一清二楚的。广泰公主一案,涉及宫闱隐秘,即使她其罪当诛,陛下也定然不愿意看她当众过堂,把这些罪名坐实了的。既然横竖都是罪有应得,她畏罪自裁,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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