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邱大人大大咧咧的坐下,摆摆手道,“听说常小姐的膝盖伤了一时半会儿也动弹不得,你们忙你们的,这里刚刚又出了命案,本王和邱大人挪不开身,就在这里审了。”

常芷馨颤了颤,下意识的一把抓住蒋氏的手臂,恐惧道,“母亲!”

蒋氏只当她是因为自己的腿伤害怕,一边抱着她一边小声的劝,“没事,别怕,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殿下,您这是——”这八皇子胡闹是出了名的,常栋胡乱的看一眼这条狭窄逼仄的巷子,这才想起来之前似是听到有人来报广泰公主的死讯的,不可置信道,“广泰公主她不会真的是——”

他话音未落,里面徐牢头已经带人用担架抬着被收拾过的广泰公主的尸首走了过来。

担架上的女子面色铁青,表情狰狞,因为死的不甘,以苍驳牡勺牛侍卫们站在墙上高举着火把,把她瞳孔之中那种阴唳而怨毒的神色清晰的映射出来。

常栋一个文官,何曾见过这种死状的人,顿时一个机灵,才爬起来又连退了好几步。

常芷馨且是一眼都不敢看,浑身颤抖,瑟瑟的躲在蒋氏怀里,似乎是想要通过她母亲的怀抱把自己整个人藏起来一样。

身边侍卫递了碗茶过去,楚临优雅的呷一口,然后桃花眼一挑对旋舞道,“刚才说要杀人灭口的是哪一个?”

旋舞不吭气儿,由着他摆谱,弯身提着腰带把常芷馨的那个车夫丢在他脚下,“凶手!”

言罢,又懒洋洋的往回走了两步,一脚把趴在地上哼哼了老半天的女狱卒踢过来,再丢三个字,“受害者。”

那女狱卒哎哟一声,正是被她一脚踹到到躺着广泰公主尸体的担架上。

女狱卒本来正流血流的就要昏厥,这会儿眼皮子一掀,正是撞见广泰公主死不瞑目的一脸惨状。

“啊——不是我!”她惊叫一声,烫了似的远远跳开,整个人扒着旁边的墙壁抖的不成样子。

旋舞靠着墙壁倚在她旁边,手上凝光刃闪着幽光在她半边脸颊上拍了拍,缓声道,“不是你什么?”

“啊——”冰凉的触感直接刺上心头,女狱卒又是一蹦三尺高,跌跌撞撞的又扑到另一边的墙壁上。

旋舞轻巧的笑着,一抬手,刀锋刚好迎面抵在她的眉宇之间。

女狱卒再跳开,却发现那个笑吟吟的丫头跟个鬼影子似的,哪儿哪儿都是。

旋舞倚在墙根下,还是笑的花枝招展的淡淡道,“大人,这不算逼供吧?”

从头到尾,她当真是没动那女狱卒一个指头。

“咳——”邱大人虚咳一声,连连点头,“当然,当然!”

得了他的首肯,旋舞便更是有恃无恐。

如此五六次之后,女狱卒整个人就软在了墙脚下,再没了一点挣扎的意思,涕泪横流的开始供述自己的罪行,瑟瑟发抖的指着歪在那里残了一只手的车夫道,“是他,是他给了五百两银票让我做的,不是我想杀人的,不是我,不是我,跟我没有关系啊!我只是那人钱财,我——我——”

她说着便是嚎啕大哭,要扑过去抱邱大人的靴子。

两个衙役极有眼色的上去把她架开,扔在一边。

得了她的供认,徐牢头便是上前跪下去,又将她入狱行凶的罪名从侧面指证了一番,虽然言辞上和实际情况略有出入,但女狱卒正是吓得魂飞魄散的时候,哪里听得见他都说了什么,二话不说的画押认了罪。

邱大人手里捏着供词,冷冷的看着同样丢了魂的常芷馨的那个车夫,厉声道,“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买凶杀人,谋害当朝公主?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还不原原本本老老实实的给我招了!”

杀人偿命意思难逃,最怕莫过于株连九族,连带着一家老小都要受到连坐。

“我——我——”那车夫之前也不是没有动过毅力承担下来的心思,但只被邱大人这一句话震着,立刻就怂了,慌忙磕头道,“小的不知,小的不知道啊,是我家小姐,是我家小姐,是她,是她让我做的。”

说话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扭头指向常芷馨。

常芷馨闭眼靠在蒋氏怀里,死活不肯抬头。

见到有人莫名其妙突然把矛头直指自己的女儿,蒋氏由不得多想已经勃然大怒,“胡说八道,你是哪里来的贱民,竟敢攀诬到我常家人的身上来了吗?”

常栋死绷着脸,不说话,因为借由两侧的火光他已经认出这人就是他府上马房的奴才。

“夫人,小的是贾六啊!”叫做贾六的车夫嚎啕大哭,爬过去,拼命指着自己的脸让蒋氏认,“夫人您看,我是贾六啊,是府上马房的奴才啊!”

“什么贾六贾七?我常家没有你这号奴才。”常栋怒喝一声,抬脚就要往他心窝上踹去。

事到如今,他就算是再怎么相信常芷馨,也能看出事情的不同寻常——

三更半夜常芷馨会出现在这里,这本身就是一笔说不清楚的糊涂官司。

不能让这个奴才再说下去了,不管是真是假,都必须让这个奴才闭嘴。

这一脚下去,他杀心已起。

旋舞眸子一转,探手一捞,就又轻轻巧巧的把贾六丢回邱大人面前。

常栋一脚下去踩空,即使穿了厚底的官靴,还是跺的半条腿都麻了,额上青筋一现,砰的单膝跪在地上。

旋舞一笑,漫不经心道,“常大人,小心着您的膝盖,常大学士可还不曾下葬呢,您若是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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