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猝不及防。

下一刻,秦菁已经从他怀里退出来,弯身捡起地上散落的发钗,手下动作利落的将头发挽一个髻,以凤钗粗略的固定,再回头时眼中笑意已经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我没有时间了,必须尽快了结这件事。蓝月仙已经出手了,一旦失去蓝家人的牵制,她做起事来只会越发的是无忌惮,在这之前,我必须把朝中所有能争取过来的助力全都控制住。”

白奕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里没有用,他眉峰微敛,看着眼前神色清冷与方才判若两人的女子,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平复下来情绪,稳稳的开口道:“需要我做什么?”

“梁明岳!”秦菁道,每一字都果决干脆,“付厉染那里之前与我有盟约在先,虽然断了很久了,但他那个人行事素来诡异莫测,应该还有争取的机会。西楚那边战事紧张,萧羽那里二十万人本来就吃紧,是肯定不能动的。到时候只能从魏国公处暗中运作一部分人回来以备不时之需,如果能争取付厉染的配合,想要掩人耳目会容易的多。”

“我明白!”白奕道,“我会马上帮你通知萧羽,让他早作打算。”

“未眠夜长梦多——”秦菁沉吟,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时间,道:“告诉萧羽,不管用什么方法,一个半月之内,我要他拿下那二十万军队的绝对统帅权。”

“万事俱备,应该是可以的。”白奕点头,又等片刻,见她再没有别的事情嘱咐下来就站起身,抖平了袍子往外走。

秦菁看了眼他的背影,目光冷涩的侧过身去。

这几步路白奕并没有刻意的放缓脚步,两个人却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天光漫长。

最后在即将推门出去的那一刻,白奕还是止了步子,停顿片刻开口道:“宫里这边我留下的人手一共有二百人左右,除了必要的安置点,剩下的人,我会吩咐下去,全都给你调到乾和宫附近,以备不时之需。”

在这宫里,每一个的身份背景都要经过再三的核查和检验,想有外人混进来其实是极为不易的。

虽然一早就知道白奕在她身边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但是二百人这样巨大的阵容还是让秦菁暗中一惊。

“嗯!”秦菁点头,关于他们之间的那个约定,她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白奕听到她的回音便不再逗留,推开门,大步流星的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接下来的日子,秦菁仍是命人封锁乾和宫,把那孩子留在自己宫中养伤。

而不过短短数日时间,外面坊间已经流言四起,将秦宣遇刺一事传的沸沸扬扬。

即使蓝礼主动赴死,蓝月仙也从一开就没打算为蓝家人遮着掩着,秦菁更是顺水推舟,命人煽风点火的将此事大肆渲染一番传出去,那接连半个月的时间之内,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无不围绕在此一事上。

堂堂世昌伯,为一己之私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整个世昌伯府的声名狼藉。

当然了,事出必有因,有人刨根问底的追究下来,蓝礼此举的原因,很容易便联想到秦洛身上,好在是那时候秦洛的年岁尚小,倒是没有人会觉得他一个孩子很掺和此事,只是蓝淑妃首当其冲就没那么好命了,当然——

世人无知,并不知道她这段时间已经被秦菁和蓝月仙二人死死的控制住,根本没有机会掺和进去。

所谓人言可畏,这样的风声在外愈演愈烈,以至于半月之后秦菁第一次前往御书房求见景帝时就刚好撞上他的雷霆之怒。

为的,是祈宁,萧羽的军队失去战场,被困祈宁城内不得出。

而他发作的对象,是秦洛。

秦菁去时,蓝月仙早到一步,王兮墨跟在身边,手里端一个瓷盅,明摆着是来献殷勤的。

因为景帝在里面发火,她便没有进去,正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候。

秦菁款步走过去,在离着那台阶十步之外的地方摆摆手,示意灵歌和旋舞原地等候。

这段时间,她很谨慎,但凡出门,带的一定是灵歌和旋舞,这也是白奕的意思。

王兮墨远远的看见她来,便是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给蓝月仙提了个醒儿。

蓝月仙微动,她自己却是识趣的退下台阶,而近前守门的侍卫内监见状,也都察言观色,跟着退到别处。

秦菁不徐不缓的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和蓝月仙一起并肩而立,唇角带了丝笑,却是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慢慢道:“多日不见,贵妃娘娘气色不错,想来是事事顺心!”

“一切都是托长公主的福,本宫只不过是运气略好一些罢了。”蓝月仙不动,两个人都是一般泰定安和的态度,从背后骤然看去实在看不出半点端倪,而事实上却已经波涛暗涌,拼杀激烈。

行宫刺杀一事是她主使,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一则是对秦菁示威,二则也是借故拉蓝家下水,锄掉蓝礼,以报他当年协助蓝月湄打压自己之仇。

她这样的用心景帝未必就不知道,只是心甘情愿的纵容着自己心仪的女人罢了。

正是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在前,此时的蓝月仙,的确有这样肆无忌惮的资本。

秦菁轻笑一声,稍稍侧目去看一眼站在她身边的这个轻狂的女人,忽而凛冽了眸光道:“贵妃娘娘知道本宫的底线在哪里吗?”

蓝月仙闻言,也是侧目回望她,毫不避讳道:“本宫记得当初长公主殿下似乎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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