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都可以无限放大,直至最后席卷天地,淹没了你置身其中的整个世界。而等到他终于转身再不肯多看你一眼的时候,你心脏里的某个位置就会破开一个巨大的疮口,看不见满目疮痍的疤痕却早已血迹斑斑,最后——

你会把自己葬在这里,永生永世行尸走肉一般去面对这个灰暗的世界。

这种感觉,像是一场无边无际的噩梦,可是——

他醒不过来!

看着白奕脸上苍白的颜色,苏晋阳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难言的苦涩,终于还是开口道:“这里从前面两里外的岔路口西行,大约半个时辰就是我外公征西大军驻扎的营地,白四目前的情况似乎不是很好,我看我们还是先不要回祈宁了,先就近去营地让他安顿下来,让随军的大夫先行为他诊治一二吧!”

以白奕目前的状况的确是不适合长途颠簸的,灵歌闻言马上眼睛一亮,急忙跟着劝道:“殿下,苏公子言之有理,四少爷现在昏迷不是个好兆头,实在不宜长途颠簸,而且他受的是箭伤,军中的大夫对这种皮外伤应该也比较有经验。”

“好!”秦菁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从白奕脸上离开,灵歌原以为她可能没有听见苏晋阳的话,待要再劝时,秦菁已经面无表情的开口道:“那就传令下去,从前面的岔路口向西,我们先去大军的驻地缓一缓。”

灵歌见她应允,咬牙想了想,还是转向苏晋阳道:“苏统领,为了争取时间,是不是请您遣人先行一步往大营去给鲁国公打声招呼,让他提前把药材和大夫准备好,白四少爷身上的箭——一定要尽快拔出来!”

“嗯!我会安排妥当的!”苏晋阳颔首,转身前又深深的看了白奕一眼这才推开车门出去部署。

队伍取道前面的岔路口往西,那是一条仅容一辆马车通行的曲折小径,道路两旁杂草丛生,并不十分好走。

为了照顾白奕的伤势他们并不敢走的太快,只能在保持马车行进安稳的情况下尽量的加快脚程,如此半个时辰以后果然就看到鲁国公的帅旗在荒野之地的冷风下猎猎翻飞。

马车一路颠簸着跑过去,彼时营门处正好一个二十余岁的小将带了一小队人马守在那里,见到驾车的苏雨和墨荷,他脸色顿时一沉赶紧指挥人将马车拦了下来,语气不善道:“军营重地,你们是什么人竟敢乱闯,不要命了吗?”

苏雨性子急,刚要开口辩解,身后苏晋阳已经推开车门探身出来,对那小将道:“小林,是我!”

“表少爷?”叫做小林的小将赶紧单膝跪地行礼,抬眼看向苏晋阳乘坐的马车还是颇多疑惑道:“您——怎么会——”

这一带沿途都是荒山,路不好走,早两年苏晋阳跟随鲁国公在此历练,对这里的地形也很熟悉,往常他来都是骑马的,这会儿突然改乘马车让小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再者秦菁和白奕的身份非同一般,不好宣扬,所以鲁国公安排他在此迎候时也没有多言,只说苏晋阳要来,让他过来等着。

驻地这里的三个大夫都已经被鲁国公集中到了帅帐当中,小林本来乍一见到苏晋阳自马车里探头出来还以为是他出了什么意外,可是粗略打量之后却没有发现任何迹象,不由的更加困惑,他舌头打了几个结,最后还是狐疑道:“您——还好吧?”

“我没事!”苏晋阳自车上跃下,急急问道:“外公那边收到我给他传来的口讯了吗?”

“是!正是国公爷差了属下在此迎候表少爷的!”小林说着就势往他身后看了眼,见到里面有两个女眷不由的更加困惑道,“表少爷,您这是——”

“不要多问——”苏晋阳深吸一口,刚要吩咐他让路,马车上秦菁已经耐心告罄,焦躁的传话儿下来:“苏统领,不要再耽搁了,让人把后面随行的人马安排一下,我们先进去!”

苏晋阳立有战功,如今又是有着二品头衔的御前禁卫军统领,再者他还有鲁国公这样一个地位显赫的外公,在朝中的地位自然非同一般,秦菁没有颐指气使,但小林仍是被她这种完全命令式的语气惊的不轻。

这个女子是什么人?居然能对苏晋阳持有这样的态度?

小林的嘴巴张的老大,然则不等他细细打量马车里的状况灵歌已经合上车门隔绝外面的视线。

苏晋阳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显然也是没有心情多做解释,只道:“我先去见外公,后面跟着的车马你帮忙安排一下,给他们找个地方歇脚。”

小林见他一脸的凝重之色也知道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也不再多言,赶紧命人给他们引路去见鲁国公。

鲁国公的主帐在整个驻地的正中方向偏前面的位置,秦菁他们乘坐的马车还不到帐前他就已经得了下属通禀在帐外迎候。

墨荷和苏雨搬来垫脚凳给秦菁踩着下车,鲁国公何钦忙是带着临时调集过来的几个重要将领伏地跪拜:“臣参见长公主!”

“国公爷不必多礼,快些起来吧!”秦菁淡声应道,亲自上前一步单手扶了鲁国公起身,这才继续说道:“本宫今日冒昧前来打扰国公爷也是逼不得已,实属无奈,想必大致的情况苏统领也已经着人向您禀报过了,本宫也就不再多言——”她说着,便是回头示意随行的两个近卫上车去搬了白奕下来,自己则是仍对鲁国公解释:“我们路上遇了悍匪,白家四少爷为了保护本宫受了伤,这附近求医不便,所以只得冒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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