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抬头看了下天色,几乎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心里又估摸了一下时间,想着现在岑相思也差不多该回王府了。于是她对杨玉环说道:“我过去乐善堂给太妃娘娘请安,你就不要跟着了。我房里不是还有两包药么,就麻烦玉环帮我去煮了吧,等我回来再用。”
不能再牵连别人了。巧言过来一说巧心被打姜暖心里便如明镜一般了。尽管自己目前的这份尴尬局面完全就是由于巧心的过错之举所引起的。但一码事归一码,现在这孩子被太妃打了,估计也是因自己而起。杨玉环这几天都跟在自己身边,看她对周若雪和严嬷嬷那份惧怕的神态就能想出她在太妃身边也是个不那么招人喜欢的。所以姜暖要玉环留下,也是为了躲避不必要的伤害。否则太妃真要是急了眼逮谁咬谁找个理由收拾她一顿,姜暖连出手相救的理由都没有。毕竟她是太妃的奴婢。
“姜小姐……”杨玉环担心地看着姜暖,又瑟缩地看了一眼才从地上爬起的严嬷嬷。
姜暖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好好煮药,不要乱跑,知道么?”
“嗯。”杨玉环咬着唇点头。自己跟着太妃娘娘十几年,再有一年就是被外放出宫的年头了,不管是在大梁的皇宫还是在栖梧寺,从未有这么一个人像姜暖这样保护着她过。这份恩情几乎让她有些不适应。
“走吧,我们去乐善堂。”姜暖提步就往前走去,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阿姊,等等我啊。”阿温蹦蹦跳跳地行至姜暖身边,伸出小手握住了她的,这是他们的习惯,只要并排走在一起就必定要手牵着手……
手掌中阿温的小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不是过去的那种柔软,现在握起来却更有力量而且依旧那么温暖。脑子里快速地分析了一下待会儿可能发生的事情,姜暖断定宸太妃针对的就是自己,不会对阿温怎样才没有制止他跟着一起去见那个变态的女人。
这是一场两个女人的战争。
姜暖缓缓地走在逍遥王府后宅的石子路上,两旁的树木枝干扶疏不停的在呼啸而过的北风里摇曳着,交错的光影落在地上,暗处像有无数双手从地底涌出一般。
慢慢地抬头,广袤的夜空是沉沉地黑蓝色,上面稀稀落落地点缀着几颗明亮的星子。姜暖不由地从心底发出几分感慨来:千百年后夜空还是这样清冷安静,可那时早已经没有姜暖这个人的存在了吧?两世为人,仍旧是弹指一挥间。短短的几十年,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不快乐?
岑相思的母亲大概也是个不幸的女人,之前的怨恨想来大多应该是对我母亲谢贞的嫉妒吧。可她现在做的这一切,已经一点一点地超出了我的底线。再由着她肆意下去,我的幸福也快被她破坏的荡然无存了!
姜暖不知道宸太妃与她母亲之间的战阵是怎样的。但从她和阿温的境况来开,显然。父母早逝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这个女人,作为岑相思的母亲,她在看到两个失去了父母照顾的孤儿时候,心里没有一丝的怜悯,有的只是恨意的转移。仿佛困兽终于突破了铁笼的禁锢找到了出口似的,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把她积攒了二十年的愤恨都转移到了她所谓的仇人的女儿的身上。
在宸太妃扭曲的心里,姜暖就不应该得到她儿子的爱,并且姜暖就应该承受她母亲没有承受完的苦难……
“呵呵。”姜暖浅笑着自言自语道:“想的美!老子可是姜暖,不是谢贞……”
“阿姊?”每次姐姐开始这样呵呵傻笑的时候阿温就会莫名的觉得踏实。
“冷不冷?忘了给你穿件斗篷了。”姜暖停了步,看见严嬷嬷远远地跟在自己身后不敢靠近,她的两只手都在不停的拢着头上剩的不多的几缕长发。姜暖压低了声音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待会阿姊若是与宸太妃顶撞起来,你千万不要插嘴。而且就算是阿姊被她身边的人打了你也不要动手!只要大声哭声音越大越好。”
“那怎么行!那个老妖精若是敢打阿姊,我就和她拼命!”阿温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蠢话!她都那么大年纪了,她的命哪里有我们的值钱,你和她拼什么命?阿姊是要和她玩个游戏:棒打老虎鸡吃虫。总之这次一定要把她这个疯狗乱咬人的毛病好好改一改,以后让她再也不敢轻易打你姐姐的主意。”
阿温抿着红嘟嘟的小嘴没有说话。姐姐的话他肯定是要听的。可是那个宸太妃要是太过分了可不行,他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姊被人家欺负而装死。
乐善堂坐落在霞蔚轩北面,两处离着并不算太远。因此姜暖与阿温虽然是缓步而行,还是很快地就走到了乐善堂的大门外。
李公公肥大的身子就站在那里不停地走动着,几乎是姜暖的身影才从小路上转出来,他就快步的迎了上来:“姜小姐,请问您可知道王爷下朝后去了哪里么?”他边说边用帕子擦着自己冒着汗水的脑门,紧箍在他脑袋上的帽子都被浸湿了一片,可见他现在心里是有多么的着急。
“李公公,看您这话说的,今日早晨我与阿温也是离府在外,到现在都未见过王爷的面呢,更别提知道王爷的去处了。王爷下朝后要去哪里岂是小女子能知道的?”姜暖一边对着李庆丰行礼一边轻声说道。
“姜小姐。”李庆丰好似看准了姜暖知道岑相思的去处一般,冲着她作揖道:“您再好好想想,王爷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