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妃最迟二月后就会回凤凰山,她不会长居在王府里的。”岑相思站起身子坐在姜暖旁边的椅子上轻声说道:“那是我父皇下的旨意。原本大梁皇帝薨逝后,为了防止后宫干政夺权除了皇后所有的妃嫔不管有未生育都要殉葬的……”
姜暖吃不下去了,殉葬!这是太残忍的一个词了,残忍到听了都会毛骨悚然。“靠!”她脱口而出。
岑相思望着姜暖:“我父皇没有这样做,他废黜了这条祖训,并且说过大梁永世不得以妃嫔殉葬。”
“单说这一点,你父皇也很好了。”姜暖点头说道。
“他啊……”岑相思的目光有些迷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很多人说他不好,几乎没人说他有什么政绩,惟独这一条废黜殉葬是得了大伙儿称赞的。”
“父皇没有多少妃嫔,皇后更是薨逝多年,因此父皇下诏剩下的妃嫔要带发修行为他诵经回向终生只能住在寺庙里。每年只过节的时候可以与其子嗣团聚二月。”
“也算人道了。”一个封建帝国的皇帝,哪怕他平时再不着调,也是不能允许自己的女人在他死后改嫁的。因此这个皇帝能废黜殉葬这样残忍的祖训已经算是仁慈了。
“你不要那么忧心忡忡的。”姜暖用手在他蹙起的额头上轻抚,“宸太妃对我的成见怕是来自于我的母亲。所以,我尽量避着她就是。她见不到我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怨恨了……”
姜暖的想法是美好的,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姜暖的房门就敲响了,在那连绵不绝带着强烈节奏感的窍门声中,觉得自己仿佛才睡着的姜暖就被若雪姑姑叫起来,然后带着玉环一起给她梳洗一番,在月冷星稀的凌晨就被请到了乐善堂,陪着宸太妃念经做早课!
跪在蒲团上的姜暖在香烟缭绕的小佛堂里不断的打着瞌睡,身子向前一倾一倾的。几乎每次都是她快睡过去的时候太妃手中的木鱼都会重重的敲上一下发出巨大的声音把她惊醒,如此反复数次后姜暖还是抵不住困倦睡着了……
宸太妃拿着木槌并未敲下,她冷眼看着跪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女子闭着眼晃悠着身子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终于,姜暖没有支撑住,身子向前扑倒,额头重重地撞到了地上……
‘笃~’空旷的木鱼声响起,宸太妃闭上了双眼,美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一下撞得太重了!姜暖在短暂的迷糊后才清醒过来,她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一摸额头:“嘶……”疼痛的感觉使她清醒。
“姜小姐居然在拜佛诵经的时候都能睡着,太不恭敬了!”同样跪在蒲团上闭眼合十的周若雪面无表情的说道。
“若雪姑姑厉害啊,不睁眼都能知道我是睡着了摔倒,莫不是开了天眼了?”姜暖心头怒火已是快要爆棚,脑袋一涨一涨地痛,她只想找人打架!
“佛堂里不要喧哗!”宸太妃背着身子轻声呵斥道:“既然摔倒了就下去看看,别真碰坏了脑子。”
“是了,原本就听说过姜小姐的脑子是不灵光的。”周若雪接口道。
“那我,先回去了。”两人的一言一语让姜暖清醒,好汉不吃眼前亏,斗嘴好强没有好果子,还是先遁走再说,
帘子挑起落下的声音响过,小佛堂里归于寂静。
“走了?”宸太妃问道。
“是。可是遭了报应了!奴婢看到她头上都见了红的。”周若雪恨声说道。
“呵呵。”一声轻笑过后宸太妃庄严地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霞蔚轩内姜暖正对着一盆清水欣赏着自己的容颜,额头成了‘鹅头’,这口气不出实在是太窝囊了!鹅头?嘿嘿!姜暖在心里冷笑几声,这园子里不是养着几只天鹅么?必须拉出来溜溜了……
“阿温,今儿别去宝文堂玩了,就跟着阿姊在这里玩吧。”姜暖对着眼泪汪汪瞅着自己的小东西说道。
“好,我陪着阿姊,给阿姊吹吹……”阿温嘟着红润的小嘴凑了上来,在姜暖的额头上吹着气。
“哈哈,不要吹了啊,你的口水都到阿姊的脸上了……”姜暖笑着把他搂在怀里,然后小声地在他耳边嘀咕起来。
午膳的时候,宸太妃似乎心情不错,就着姜暖的一副愁眉苦脸多用了半碗饭,然后才把她们姐弟打发出去。
漱了口,宸太妃扶着周嬷嬷的手臂走向内室,有些疲倦地说道:“今日起的早,本宫这会子困倦的紧了。”
“那您就多睡一会儿,我让他们把晚膳错后半个时辰就是。”周嬷嬷体贴地说道。
伺候着太妃娘娘躺下,又给她盖严了被子,周嬷嬷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手中的帘子还未放下一阵嘹亮高亢的叫声就传进了她的耳朵:“昂昂昂!昂昂昂!”声音整齐划一,听了使人振奋!
“这是什么声音!”宸太妃黑着脸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赶紧出去看看去!”
“昂昂昂!昂昂昂!昂昂昂!”叫声又一次传进她的耳朵,烦躁的让宸太妃想要杀人。
“说得对!”外屋的大鹦鹉欢快地蹦跳几下,也跟着说道。
“闭嘴!”宸太妃抄起枕头朝着门口就咋了过去。
已经走到外室门口的周嬷嬷对着周若雪使了个眼色,周若雪慌忙把挂在窗前的鹦鹉架子摘了下来,提着走了出去。
“娘娘,您怎么还跟它生气呢。”周嬷嬷陪着笑捡起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