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了正月,天气就渐渐暖和起来了。青竹找了少南商议,少南给李梁安排了一份衙门里的杂役让他干,每个月有一两多银子的收入,活不累,大多数都是在帮忙跑腿。
李梁两口子对于这个安排千恩万谢,很是感激。
渐渐的,院子里的紫玉兰花也开了,春日融融,实在是个不错的季节。青竹抱了冬郎坐在院子里,指着那些开放的花和冬郎说着话。他还那么小,也不知能不听懂,不过这一树树绽放的花朵,他却很喜欢,乐得手舞足蹈,眉开眼笑的。
青竹已经定了二月十四动身回平昌,该准备的事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联系好了车子,少南委派了送青竹他们回去的人。买好了给家里人的见面礼。
肖氏知道青竹要回老家还特意派了个婆子来,送了些滋补的药材让青竹拿回家孝敬二老,又捎话给她,让她带些地里的土物来。对青竹来说这些事也不算什么,又亲自去程府谢了。
少南这里计议道:“我看要不请巡抚太太和知县太太来家里坐坐吧。”
青竹道:“她们俩本来就不对付,再说以什么理由请呢?”
“玉兰花不是开了么,请她们过来赏花。让贞娘收拾一桌酒席,她们请了你那么多回,回请一次也应该。”
青竹想,事不算麻烦,只怕这卫太太见了肖太太俩见了面,话不对头,就冷冰冰的散了场,她杵在中间也不好做人。
“要是我请了肖夫人,再去请卫太太的话,她会来吗?听说俩人现在都还在赌气呢。”
少南道:“去请一请不就知道了。”
青竹让宝珠分别去请,又和贞娘商议酒席的事。果不其然,请了两个,一个说头疼病未好,一个说家事繁杂脱不开身,谁都不愿意来。青竹只好作罢。
少南原本派好的一个送青竹回去的军牢,后来家里出了事走不开,少南又临时找不到别人来送,后来李梁出来道:“小的愿意护送奶奶和小爷回老家去,爷尽管放心交给小的吧。”
少南仍有些放心不下:“这来回得耽搁一个多月,你愿意?”
李梁诚恳的说道:“小的愿意赴汤蹈火。”
少南负手而立。看着院子里那一树树开得正好的紫玉兰,心想他是走不开身,要说放心的人。除了那两三个常帮自己办事的军牢,还真找不出别人来。李梁看上去倒也憨厚可靠,托付与他,或许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总该信任别人才是。毕竟他妻女也都在这边院子里住着呢,没有不放心的地方,思量再三,便答应道:“倒也用不着赴汤蹈火那么严重,目前也只好让你跑一趟,辛苦了。准备一下吧。”
李梁见少南允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来,连忙拱手道:“爷放心,小的一定将奶奶和小爷平安送达。”
少南点点头:“回来时我再付你工钱。”
李梁欢欣鼓舞的跑去和贞娘说这件事。贞娘听后只道:“既然接了这事就好好的干,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呸呸乌鸦嘴,这还没出发呢,你倒说这样的话。走的是官道,又送的是官家太太。怕什么呢。我在不家,你好好的带着雪娥。”
“不用你说我也明白。早些回来。”说来贞娘有些依依不舍。李梁只好安慰了贞娘一番。又说了些温存的话。
眼见着已经到了二月十四,倒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李梁和宝珠帮着将那些东西都搬上了车,少南抱着孩子,青竹提了一个包袱递给了宝珠。
少南道:“东西还真够多的,千万得小心。”
青竹伸手将冬郎抱了过来,笑道:“又不是头一回出远门。来,给爹爹说再见。”青竹拉着冬郎的手向少南挥了挥。
等到青竹抱着孩子上了车,宝珠这才上去了,贞娘又嘱咐了李梁一番话。这里少南略一沉吟,便也跟着上了车。
青竹有些疑惑:“你也上来做什么,难道想通了要和我们一道走?”
少南笑道:“我送你们出城。”车上一下子就挤了三个人,原本也不小的,但堆放了不少的东西,就越发的显得逼仄起来。少南心想这一离别还不知在哪相会,心中只是依依不舍,当着宝珠的面又不好向青竹诉说衷肠。
李梁驾着车,悠悠的就出了城门,直到大路口,少南方叫住了车,走之前拉着青竹的手说:“好生保重,到家时给我写信。”
青竹道:“我知道的,你一个人凡事多留意。”
“嗯,替我向家里人问好。”少南莞尔一笑,又摸了摸冬郎的脸,只是不舍。青竹又催促了一回,少南这才下了车。目送着那马车向那官道驶去,挥挥手,心想几时才能再见呢。
宝珠揭了帘子的一角,向后看了一眼,笑嘻嘻的说道:“爷还没走呢,看来是真舍不得。”一晃,已经看不见少南的身影了。
青竹却是一脸的淡然,眼睛只顾盯着已经睡熟的冬郎。
宝珠这是头一回跟着青竹去那么远的地方,心里倒十分的激动,又笑问道:“平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反正没束水好,不过是个闭塞的小镇罢了,更何况还没住在镇里。你去了还只怕不习惯。”
宝珠笑道:“我也是从小过惯苦日子的,哪里有不习惯的道理。”
“倒不是苦,你慢慢的就明白了。”青竹心想来了束水的这几个月,虽然也有那些烦心事,不过日子却过得潇洒自在,每天都能见到少南,简单的三口之家,没有那么多的口舌之争,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