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喘了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坐到她的身边。
“晚饭吃得好吗?”安母看着女儿,见她脸颊冻得红红的,忍不住责怪她:“你这孩子,总是穿这么少,靳扬没说你?”
安昕勉强笑了笑,敷衍道:“说了,他让我以后不要只顾着美。”
“就是。”安母点点头,颇为赞同,“你还年轻,要是不保养好身体,等你到了妈妈这样的年纪就吃到苦头了。”
安国邦看到女儿神情萎靡,忍不住问她:“昕昕啊,你怎么不开心?是不是和靳扬吵架了?”
“没有!”
安昕急忙摆摆手,脸颊涌起笑意:“我们怎么会吵架呢,刚才靳扬还问我,蜜月想去哪里?”
眼见她神情如常,安国邦也没深究,欣然道:“那就好。”
将怀里的图片递给她看,安母笑眯眯的问女儿,“你想去哪里?妈妈感觉爱琴海和加勒比海都不错,你觉得呢?”
望着母亲递过来的图片,安昕眼角酸酸的难受,她急忙低下头,掩饰道:“这样啊,我也选不好,回来我和靳扬商量一下。”
“好。”安母赞同的点点头,又说起别的事情。
将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安昕心底一片凄凉,她眼睛被对面的电视晃得难受,急忙揉揉眼睛,道:“爸妈,我困了,先去睡。”
安家二老并没有察觉出她不对劲,见她真的累了,还以为这段时间忙着准备婚礼的事情,孩子劳累,也没多想,就让她上楼去休息。
回到卧室,安昕推门走进去,并将房间门锁好。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松懈下来,整个人顺着门板滑下去,跌坐在地板上。
她伸手从包里掏出那个表盒,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表取出来,与自己的佩戴的那块凑成一对儿。
用力将对表握在手心里,安昕早已泪流满面,她抬手捂着嘴,压抑的哭泣声一点点溢出来。
这些年,她费尽心机才能走到今天,眼看着她就要成为凌太太,却要打碎她的梦吗?不行,绝对不行,她不允许!
一夜辗转难免,安昕几乎都没有合上眼。她闭上眼睛,都是男人那双无情的眸,还有他狠绝的话语,枕头湿了一大片,泪痕犹在。
睁开眼睛的时候,满室大亮。安昕抬手遮了下眼睛,只感觉双眼酸胀,又刺痛,肯定是昨晚哭的太多。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浴室梳洗。
站在镜前,镜中那张苍白的脸,毫无光彩,尤其那双红肿的眼眸,眼底泛着血丝,看起来更让人感觉她憔悴不堪。
安昕用力吸吸鼻子,心头一阵阵闷疼。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一直都是父母手心里捧大的。如今的她,没有半点往日的明艳照人,镜子里那张灰白的脸,究竟是谁?
“小姐,您醒了。”听到动静进来打扫的佣人,看到她站在浴室里,好心的告诉她:“凌少来了。”
听到这话,安昕脸色大变,她顾不上洗漱,从浴室里跑出来,拉住打扫的佣人,在佣人惊愕的目光中,喊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佣人被她的模样吓坏了,愣了下后才反应过来,“来了有一会儿呢,正和老爷太太在客厅聊天。”
安昕一惊,穿着睡衣就往外面跑,脚下的步子凌乱。她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父亲的呵斥声。
安昕咬着唇往楼上跑,眼见着凌靳扬站起身,脸色沉静道:“伯父,我和安昕的婚约,必须解除。”
“放肆!”安国邦震怒,挑眉盯着对面的人,厉声道:“与安家的婚约,岂能是儿戏,随你说变就变的吗?!”
凌靳扬俊脸冷峻,他目光深沉,并不恼怒,也无惧意,语气如常道:“当初凌安两家为了什么订婚,你们心里也清楚,那中间你们做过什么,自己也明白。”
闻言,安家二老脸色都变了变,比起先前更加难看。
“谁让你来我家的?”安昕心底的怒火四起,她几步走过来,望着对面的男人质问。
凌靳扬看了看她,嘴角的笑意迷人:“如果我不来,你打算瞒到时候?安昕,这种事情瞒得住吗?!”
该说的话,他点到即止,接下来的事情,也都在他意料中。
言尽于此,凌靳扬转身离开,并没有在多说什么。
安母看到自家女儿的模样,立刻红了眼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你这孩子,出了事情,怎么不告诉我们。”
安国邦脸色铁青,胸口的怒意翻涌。
伸手推开母亲的怀抱,安昕眼睛里含着泪水,歇斯底里的大喊:“我不要解除婚约,我不要不要——”
安母吓坏了,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忙的出声安慰她,诱哄半天,才让她安静下来。
开车去荃湾河畔接上童念后,凌靳扬带着她去吃过早餐,然后才开车回到公司。
一路上,凌靳扬将昨晚和今早的事情,都告诉童念,并没有任何隐瞒。童念听的喜忧参半,心底七上八下,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傍晚下班后,凌靳扬开车带着她回家,回去的路上,眼见她闷闷不乐,笑着问她:“念念,你不开心吗?”
童念叹了口气,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靳扬,这件事会闹得很大吧?”
单手握住方向盘,凌靳扬别有深意的笑起来,眼角闪过一抹狂狷:“我有心要闹大的。”
乌黑的翦瞳眨了眨,童念并不明白他的话,茫然的看向他,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