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生病的时候,身心格外脆弱,童念自然也不例外。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枕畔空无一人,触手的温度冰冷,让她怀疑昨晚的一切是否只是错觉。
睡意全无的走到窗口,童念低下头,只见白色的窗沿边,有片黑色的鞋印,她用手指摸了摸,看到指尖的污渍,这才肯定昨晚的相拥并非梦境。
昨晚的一场骤雨,将天空洗涤的分外晴朗。晨曦的朝阳,把童念苍白的脸色渲染上一抹绯红。
既然凌仲给她请了病假,她也不想整天都窝在这个家里,如今能够让她感觉到温暖的地方,只有一个。
简单的收拾几件衣服和随身的物品,童念拿着轻巧的行李包下楼。她给凌仲写好一张字条,嘱咐佣人交托,随后不顾司机的阻拦,独自离开别墅。
许久都不曾坐过拥挤的长途车,看着身边喧闹的人群,童念心情豁然开朗。她坐上早班车,直奔小镇。
两个小时的车程,并不算远,童念下车后,深深吸了口气,只觉那口氧气直通到肺里。城郊的空气果然清新。
抬手看了眼腕表,童念提着行李,熟门熟路的走到一处僻静的小院外,院门没有锁,她轻轻推开门,慢步走进去。
小院里,整齐的盖着三间房,空出的地方被整理出来,一部分种上玉兰花,还有一部分种了些瓜菜,都是平时食用的品种。
院中央有一抹人影,正忙着清扫昨晚暴雨留下的雨水,她微微低着头,虽然只露着侧脸,却依旧看得出面容清秀。
“不许动——”
童念悄悄走过去,调皮的捂住她的眼睛,故意粗着嗓子问:“猜猜我是谁?”
阮妍轻轻笑起来,抬手抚上她的手背轻拍,道:“你这孩子,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伸手搂住她的脖子,童念美滋滋的笑,撒娇道:“小姨,人家想要给你个惊喜嘛!”
看到外甥女,阮妍心里欢喜,可她并不善于表达情绪,只是盯着童念的脸色看,“你生病了?”
“没事,有点发烧。”童念不想让小姨担心,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
由于她来的突然,阮妍顾不上准备别的,忙的将早饭热好,顺便煮两个鸡蛋端到桌上。
将鸡蛋剥皮放到她的碗里,阮妍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念念,出了什么事情吗?”
童念嘴里咬着鸡蛋,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撅着小嘴道:“小姨啊,你说你要不要这么明察秋毫?人家不能有点隐私吗?”
阮妍淡淡一笑,眼角不经意的流露出宠溺,这孩子从小要强,自从姐姐去世后,她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虽然凌家一直很关照,但她总是不放心的。
见她不想说,阮妍也没有深问,她吃好早餐,掏出一套钥匙:“我今天的课要到下午,冰箱里还有速冻饺子,你自己煮着吃。”
顿了下,她又掏出一些钱,递给童念:“吃过午饭去超市买些东西,小姨晚上回来给你做!”
“好的!”童念一个劲的点头,眼眉弯弯的笑开。
望着她调皮的模样,阮妍笑了笑,拿起皮包出门。她在镇上的中学教美术,虽然工资不高,却是自己的兴趣。
……
蓝调咖啡厅,北欧风格的设计,搭配上奢华的装饰,足以衬托出这里的格调。
巨大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张张舒适的沙发。透明玻璃窗外是碧海蓝天,人坐进柔软的沙发里,顿时有种陷入云端的错觉。
安昕端着马克杯,惬意的品尝着她带回来的咖啡豆,转头问身边的人:“味道怎么样?”
听到她的问话,安雅撇撇嘴,“不怎么样,好苦!”
这么好的咖啡豆,到她嘴里只落下好苦两个字,安昕不禁叹口气,这品味果然是不同的。
喝不惯那苦巴巴的东西,安雅找来服务员,又点了杯橙汁,她猛吸一口,这才缓解掉嘴里的苦味。
“姐!”安昕转头盯着她看,忍不住问道:“你都结婚几年了,怎么不要孩子?”
安雅脸色一变,嘴角滑过冷笑:“孩子?我敢要吗?!现在没有孩子,凌承业每天都玩到半夜才回家,如果我怀孕了,还不知道他要怎么肆无忌惮呢!”
手指扶着杯沿,安昕眉头蹙了蹙,沉声道:“那你当初还嫁给他?”
喝了口果汁,安雅抿唇笑了笑,俏脸闪过一片失落:“昕昕,咱们周围的这些男人们,哪个不是依仗家世好,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有谁是对妻子忠贞的吗?女人这辈子总要嫁人,就算不是凌承业,别的男人也一个德行!”
堂姐的话,似乎对安昕有所触动,她将脸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不多时候,安雅往她身边坐过来,低声道:“凌靳扬和童念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安昕抿唇轻笑,明亮的眼眸眯了眯:“姐,你都说男人是一个德行,这几年我不在他身边,总会有人钻空子的。与其让我费心查,还不如是我了解的。”
“也对……”安雅蹙眉,语气阴沉下来:“但是那丫头能在凌靳扬身边这么久,不简单啊!”
“她当然不简单!”安昕秀眉紧蹙,精致的脸庞染满厉色,“可她有多不简单,也休想抢我的老公!”
握着杯沿的手指狠狠收紧,安昕白皙的脸颊阴霾,从她眼底迸发出来的凉意,似乎将窗外的骄阳都镀上一层寒气。
……
用过午饭,童念将屋子里外都收拾干净,又把自己要住的小屋也规整好,这才拿起包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