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远大发雷霆,严明要把周姨娘幽禁在小院里,只当做个出家居士,连安康都被抱走了。
安宁一听心想:这周姨娘又做了什么事了!就想让碧水去打听打听,可不巧呢还没等碧水出去。张致远被一大帮子婆子丫鬟簇拥着气势汹汹的往安宁这儿来了。
安宁视线落在被奶娘抱着的襁褓上,心里一突突,看向张致远,抿了抿嘴道:“老爷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张致远如今面对谁强势都可以,但一对上小妻子那如湖水般静谧的眸光却丝毫不敢强势,就是眼中的忿怒也奇迹般消了几分。从奶娘怀里抱过来安康,挥挥手让一众人下去,奶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可见周围人没有一个出言说不合规矩的,怯怯的随着众人退了出去。
一瞬间满屋子的丫鬟走了个干净,安宁不等说话,张致远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虽说安康不足月出生,身子弱,但毕竟是府里唯二的哥儿,再加上还有张致远和安宁时不时照拂,下面伺候的人自然不敢不精心照料。再加上延请名医吃药,也不知是不是这小名儿起的好,安康也挺了过来,哭起来也不像最开始时如同刚出生的小猫崽儿似的。张致远根本就没照料过孩子,平时在安宁这儿,福生小哥儿除了饿了、初醒时才会哭闹几声,乖的很。再加上安康身子骨儿弱,他在怀里抱着也不敢使劲,生怕是捏碎小孩子的骨头的,当下就僵硬了起来,一动都不敢动。
安宁本来是冷着不管的,可安康实在是哭的可怜兮兮的,再看张致远那老男人眼中露出罕见的祈求的目光。安宁抿了抿嘴,心想你开口求我呀。虽知道这人还真开口了,撒娇的语气着实把安宁恶寒了一把,你还以为你是皮嫩脸皮薄的正太啊?
最后还是心软走过去把安康抱在怀里。柔柔的哄着,不消片刻小安康不哭了。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安宁。一抱在手上安宁就觉得比起胖嘟嘟的福生,这孩子太瘦了些。这些天小孩子的皮肤渐渐的张开了,原本红皱也褪了去,虽说小脸儿瘦。但依稀可以看出遗传了父亲和姨娘的好容貌。见了陌生人也不哭闹,竟是伸出粉嫩的小手一下子抓住安宁散下来的一缕发丝,咿呀的两声。
张致远半松了一口气,凑上去道:“瞧安康很喜欢母亲呢。”
安宁瞥了他一眼,晃晃悠悠的抱着安康在屋里走了一圈。小家伙也困顿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只得把他放回到大床上,跟福生小哥儿同床共枕。
看了张致远一眼,到一旁的软榻上坐好,“老爷现在可以说了吧?”本来庶子庶女生下来就应该交给嫡母抚养。但因为安康早产,安宁这边儿也刚生了福生,根本就脱不开身。再加上又要管家。所以根本就忙不过来。本来周姨娘算是二房,比姨娘好些,因此张致远也想让安康在周姨娘身板亲自照顾。本来安宁也不想帮别人养孩子,尤其周姨娘还几次想害她和福生。更是不愿意,所以当时张致远提了提。如何不应。如今回想起来,她上次竟然还在周姨娘生产时送人参过去,真是圣母的不行。当然了,她还小小的回报了下。
安宁这么直接一问,张致远早先打好的腹稿也说不出口,就和安宁实话实说起来。
原来大皇子被废为庶民后,今上尽数翻查大皇子谋下势力,虽说大皇子人在京都,但手伸到江南之事朝廷上下众人皆知。只不过今上收拾之时发现江南小半个官场都已经是大皇子的人,实在是令今上震惊。当今皇上正值春秋鼎盛,皇权在握,虽说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有作为,但绝对是不允许儿子的作为会威胁到他身下的皇位。为此大为震怒,令张致远彻查两淮盐政之事,要严办。这周家在盐政上根基最为薄弱,也怪这周家太贪心,搭上了大皇子的线还不知足,竟是做起了几面间谍,柿子要挑软的捏,张致远掌握的证据确凿,上折子给今上,今上直接判了个斩立决下来。
说了这么些,最后的意思便是周姨娘的娘家获罪,周家男儿尽数被下了牢狱,就等着秋后处斩了。这周家竟是想有所转圜,竟是想到还有个女儿在张家,还生了哥儿,就想着让周姨娘和张致远转圜转圜。哪里能想到今上既然已经下旨怎么容许有所更改,再者今上如今是铁了心要整顿盐政和江南,刀口浪尖上谁敢往上冲。再者说了张致远本就负责这一块儿,若是徇私枉法的话,到最后反而是惹来今上不愉。可周姨娘偏偏就想不到这点,得到从娘家千辛万苦偷送来的信后,当即觉得天都要塌了。
要知道当初在安宁进门时周姨娘敢身着与大红极其接近的银红、桃红这类衣裳,还事事与安宁叫嚣,仗的是她二房的身份之外,还有就是她娘家。只觉得她哥哥为从六品通判强的了安宁大哥从七品的县官,更以此为傲。如今她生下了安康,虽说不敌福生,但还有娘家支撑,日后安康必能超越福生的。但娘家获罪,一下子从官家变成了罪眷,这样子天上地下的打击,让本来神智有些不清的周姨娘受不住。她本就还在坐蓐期间,见不得张致远,谁知她竟拿着安康作威胁,要见张致远。
这时候她已经神色呆呆木木,只管歇斯底里的哭嚎,到最后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竟是想将安康摔向地面。唬的众人一跳,幸而被彩霞救了下来,张致远最看不得自己的子嗣被害,上去一脚把周姨娘踹到在地,呕出一口血来。大发雷霆,把安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