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远在家里呆了三四日,哄着惯着安宁吃饭喝汤,安宁也没再出现呕吐情况,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虽说不去前头衙门,但每日的公文他都得批阅、处理,往往都是等安宁睡了他才得空处理。安宁半夜醒来的时候见他还在一旁处理公文,侧头看他有些沉沉的脸色,与白日和她在一块儿的时眉梢间都是慈爱和温柔不同。她歪着身子倚着靠枕看着他,忽得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那般冷峻不爱说话,就是如今他面对外人时也是一副严肃冷漠的样子,唯独对她,对家人才会露出他不为外人道的温柔来。想想这几天她可着性子,就是吃准了这人会宠着她,惯着她,被宠着也有些小孩子心性,怎么就没发现他眼中却还有些血丝。忍不住哀叹声,这人真的就像是他那次说的,给他机会让他证明,全心全意的呵护、疼爱自己,如今反而怀有内疚的人变成了她。
张致远本就注意着这边儿,听她轻轻的叹息声立马看过来,原本冷冷些的气质虽还在,眼中却还是掩不住其中的温柔。安宁有些怔,突然觉得她何其有幸能得到这人罕有的温柔。
张致远将公文放在一边,忙过来把温热的外衫披在安宁身上,略带着责备道:“夜里凉,怎么就起来了?”
安宁一双眼眸盯着他瞧,道:“你还知道夜里凉,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早些睡吧。”
张致远揽着她,轻拉入怀,道:“宁儿先睡,我还有些儿就看完了。”
安宁看他带着血丝的眼睛。鼻子一酸,攥着他的手不让他动。“要么你陪我睡,要么我陪你看,你选一个吧。”
张致远有些无奈,心里却欣喜她这般撒娇的娇态,最后只得应下来,明日早起再看也是可以的。脱了外衣轻揽着娇妻在怀,像是哄小孩儿般轻拍她的背,“乖,睡吧。”
“你明日还是去衙门吧,不然就是我的过错了。”她可不是那导致‘君王从此不早朝’的红颜祸水啊。张致远听了。轻笑出声,声音低低沉沉的,像是醇香的美酒,轻亲了下她娇嫩的红唇,笑道:“你就是我的那个小祸水了。”
安宁听了真想拧他一下。只是手被这人禁锢在怀里,只能拿眼睛瞪他。张致远低头亲了亲她清亮明媚的眼睛,拍拍挺翘的臀部,“怀着身子呢怎么都要注意些。”
安宁还是乖乖的听话,依偎在他的干燥而温暖的怀里,没一会儿睡意袭来。
翌日,张致远醒来,听到外面清脆鸟雀儿啼鸣声儿,几乎经年四季桂院花果木香都会招来些鸟雀儿。又听得福生和安康的声音,他才诧异身边儿的妻子已经起来了,也不知如今是什么时辰了?挥退了要过来伺候的丫鬟,他穿上衣裳和鞋袜,走过屏风。
两个孩子见着了爹爹乖乖得请了安,安宁撩了撩滑下来的发丝。笑着等张致远过来一起吃早饭。
“怎么起得这般早?”张致远有些责备道,安宁无奈,只道:“这几天睡的还不够多么,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正好吃早饭。”
福生见安宁吃腌黄瓜吃的香,也夹了一筷子塞到嘴里,等嚼几下小脸皱成包子样儿,不过还是没把黄瓜条吐出来,连着喝了好几口金米南瓜粥,才道:“娘啊,这腌黄瓜怎么那么酸啊?娘怎么还吃的那么欢。”
安宁却让鹊儿把那碟子腌黄瓜端到自己跟前,忽的想起自己也真够粗心的,早些时候就特别喜欢吃酸的,头回儿还以为红袖娘醋没加够呢。也不知是不是过去了那个坎,就是闻到鸡汤的腥味还是喝了大半碗,只有些不适吃了几块黄瓜就没什么事了,还吃了两个翡翠烧卖,一小块儿葱油酥饼,两个豆腐卷,并上一碗金米南瓜粥、一碗鸡汤。
安宁再三保证她会好好吃饭,会好好休息,加上有早餐作证,张致远虽然有些不放心,却还是骑马去衙门了,毕竟好几日不曾过去,挤压的公文还需要他处理。
两个孩子总算喜笑颜开的趴在安宁身边儿,同未来的小弟弟、小妹妹说话。安宁就笑问:“你们俩是想要个小弟弟还是想要个小妹妹?”
“女孩儿太麻烦了,还是弟弟罢,我可以教他射箭。”
“煦儿有时候也很吵啊,还是妹妹好玩,软软的。”
“妹妹总归是人家的,看大姐姐不还是要嫁人的,不好不好。”
安宁:“……”福生宝贝儿,你想的好深远,看两个孩子白嫩的小脸儿,忍不住伸手捏捏往外扯……看两个孩子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儿,心情霎时好了不少。
本来四月福生和安康已经满了四岁,之前说好的请武师傅来,只因张瑶的定亲稍微搁下了。也不知蒋家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竟是主动上门推荐了一人过来,这人原就是蒋韵的武师傅,原本也是蒋云扬的旧部,为人老实敦厚,因蒋韵去府学读书就请辞回家,这才听了亲家找武师傅,就荐了来。张致远十分的慎重,亲自考量了,见那武师傅虽为武人,却是识字谈吐大方,最重要的是性子沉稳耐性上佳,遂定了下来,让他教福生和安康拳脚功夫。
本来安宁的想法是想让福生和安康修炼她空间里存下来的炼体功法,又怕他们两个太小了并无基础,就想着先让他们随着武师傅学些拳脚功夫,先锤炼锤炼身体打个基础再说。
安宁怀孕的事传了出去,好些人家送来了贺礼,安夫人也带着安煦过来看望她。安煦坐在一旁吃了些果子就耐不住了,安宁笑着让丫鬟带他去松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