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老王妃被剥夺诰命一事在京都传开后,所有人感到不可置信,恭亲王府一直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存在到所有人都认为恭亲王府的超然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却让人忽略了,这种超然的存在未必是帝王所喜,也有一些眼明心亮的官员从戚望之借由此事驳了恭亲王请封的折子中察觉到了他对恭亲王府的态度,一时间,朝臣对待恭亲王的态度不免微妙起来,往日里与恭亲王来往频繁的官员纷纷对其疏远,似乎害怕被他所牵连,失了帝心。

被如此落了脸,别说是老王妃自己,就是恭亲王府的人都没有脸面出门,而老王妃回府后,便大病了一场,且还惊动了懿德大长公主,这位公主殿下是皇室中最年长的一位,平日里皇室有什么事情也素来不敢惊动这位公主,只说老王妃这事,开始时也无人敢让她生母懿德大长公主知晓,直到后来瞒不住,这才吐了实情,险些把这位公主殿下气晕过去,口中直骂戚望之“目无尊长”,这话懿德大长公主说的理直气壮,论身份,她是文帝的胞妹,戚望之的皇姑奶奶,就是太上皇当政时见了她都得亲热的叫一声皇姑,待她极是尊重。

细说这位懿德大长公主虽身份尊贵,命却算不得多好,不过二十多岁就丧了夫,偏这位懿德大长公主与驸马感情极好,执意为他守寡,只想守着二子一女过日子,可惜天有不测风雨,两个儿子皆没活过二十五岁,留下了一大家的妇孺幼子无人照看,若不是懿德大长公主身份尊贵,又得皇家照拂,这样的门户怕是早就成了破落户,因二个儿子早逝的原因,懿德大长公主对唯一的女儿自是看到极重,珍视程度便是连亲孙子都不及,是以她得知恭亲老王妃受此大辱,又怎得不动了大怒。

懿德大长公主已是满头白发,握着头发半白的老王妃的手,恨声道:“就是一代天子一朝臣也没有换的这般快的,他才登基了几年,就这般苛待宗室了,不过是一桩小事,何至于如此。”说着,懿德大长公主瞧着女儿不免也恨其不争气,骂道:“你还有脸病着,我若是你,当时就一头碰了柱子,让百官和宗室都瞧瞧,咱们的皇上是如何逼死长辈的。”

“祖母。”陪着懿德大长公主来的是她的嫡长孙江侍郎,如今将近半百的年纪了,听了这话脸色吓得一白。

懿德大长公主瞧了江侍郎一眼,不由冷笑一声:“怕什么,皇上做得,我还说不得了,若是搁在以前,哪里用得着受这份辱。”说道这里,懿德大长公主看着女儿苍老的样子,竟比往日似老了十来岁一般,不由抹起了眼泪来。

“外祖母,母亲这事您瞧着该怎么办?”恭亲王也顾不得哄劝懿德大长公主,到底是脸面来的重要,现如今,他们王府上下哪个还有脸在京都走动了,连他也不得不称病闭府,自欺欺人,来个耳不听为静。

懿德大长公主眉目凌厉逼人,也顾不得落泪了,冷声道:“怎么办,当然是让皇上把旨意撤回了,若不然,你们日后也甭在京都走动了,干脆抹了脖子,免得丢人现眼。”眉头微微一皱,又问道:“皇上把你请封世子的折子驳了是吗?”

“是,皇上说……说……”恭亲王到底没有脸把戚望之的话重复一遍。

懿德大长公主摆了下手,哼道:“不用学了,想也没有什么好话,他这是借机生事呢!你那折子递上去也有快一个月了吧!他一直压着不发,不过是等着机会驳了而已,就是没有你母亲这一遭,他也是会寻了比的名目驳了你的请封。”

恭亲王也知自己碍了皇上的眼,可这份基业总不能毁在自己的手上不是,若如此,日后他哪里有脸见先祖了,可怜他本就是个没有主心骨的人,故而只能询问懿德大长公主:“外祖母,那您说外孙该如何行事?”

懿德大长公主阖了阖眼,叹道:“如何行事?且让我进宫一趟再说吧!”眼眸一撩,懿德大长公主倒是不忘谢家的事,若不是那江氏挑拨,女儿又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只剥夺了江氏诰命的身份又怎够为女儿出气。

“你母亲这般失了脸面,江氏轻饶她不得,就是谢家也别想独善其身,如今朝堂上都在揣摩皇上对你的态度,正因如此,你更不能示了弱,就谢家开刀给众人瞧瞧吧!”

恭亲王如今已是六神无主,只依着懿德大长公主的话行事,只是江氏到底也是出自江氏一族,他若是做的太绝了,怕表兄那交代不过去,这般想着,恭亲王不禁看了江侍郎一眼,才道:“外祖母,江氏到底是出自江家。”

懿德大长公主冷笑一声,她驸马乃是江氏一族正支嫡长系血脉,与那等分家出去小妇养的又有何干系。

“那江氏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沾了江姓罢了,一个旁支的也敢以江家名招摇过市,你只管放手去做,不用顾虑许多,便是江家使人来说情,也有我在。”

江侍郎倒不在乎什么江家,莫说是一个旁支,便是正支与他也没有多少情分,谁让他自幼就是长在公主府呢!只是,皇上本就觉得恭亲王府碍眼,眼下不示弱,偏要反其道而行,这不是明摆着和皇上对着干嘛!想到这里,江侍郎不禁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的看着懿德大长公主,斟酌了半响,终究没有开这个口,只是暗自叹息一声,盼着祖母经此一事,也别端着大长公主的身份了,现如今龙椅上这位可不是什么好性的人。

却说懿德大长公主回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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