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不悔抬起手,环抱壮中哭泣的人,轻拍着她的脑袋,道:

“小傻瓜,不悔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

君流伶的身子微微一颤,自他怀中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不悔哥哥?你是说真的么?”

“小流伶,听话,让太医帮你看病。”

“可是,我好怕你会走掉,好怕你会不理我。”君流伶细白的双手紧紧抓着逐不悔的袖子,不愿松手。

“不会走的,我在这里陪着你。”逐不悔反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

“真的吗?”君流伶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来。

若说从前,不悔哥哥是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行的,可是如今,因为厉楼月的关系,她已经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嗯。”逐不悔轻点了下头。

“好!”君流伶顿时破涕为笑。

“太医,替流伶公主把脉。”逐不悔对身旁的太医下了命令。

“是,皇上。”

太医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君流伶的床榻前,恭恭敬敬地道——

“请公主把手腕递给卑职,让卑职替公主诊脉。”

“不悔哥哥,我要向小时候那样窝在你怀里。”君流伶仰头看着身旁俊逸不凡的男人,撒娇道。

“好。”

逐不悔将君流伶打横抱起,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君流伶撅着嘴巴靠在逐不悔的怀中,将皓腕伸了出去,她的脸始终贴着他的胸膛。

而逐不悔并没有推开她,任她这样依靠。

窝在心仪的男人怀中,君流伶的脸上露出了满足而快乐的笑容——

不悔哥哥还是这么担心她,还是这么顺着她,看来厉楼月始终都代替不了她的位置了,那以后她要多想办法让不悔哥哥多到她这边来才是。

厉楼月,对不起了,在爱情的面前,任何人都是自私的,而你,本来就是我和不悔哥哥中间不该出现的第三者!

楼月坐在文华殿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前方,樱花开的更加茂盛了,但是空气中却始终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落寞。

君流伶落水了,逐不悔去看她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那么不舒服呢?

厉楼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这么狭隘了?

“啧啧,可怜……”

这时候,身后一个戏谑讥讽的啧啧声响起,不用回头,厉楼月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她没有回头,抬起手,将一枝樱花拉到鼻尖,闭着眼睛闻着樱花的气息。

逐斯年一袭明黄色王爷袍服,手中把玩着镶着红宝石的玉扳指,一脸的不屑和邪魅——

“宁可辜负本王的一片真心,义无反顾地和病秧子回到这深宫之中来,结果,才一天就被孤零零地抛在这里。

他弯腰,强迫性地双手捧起楼月的脸,楼月睁开了眼睛,望着他。

逐斯年一双深眸望进她眼睛的深处去,好像想要试图看出些什么,末了,一声冷笑——

“小月月,本王瞧不起你,你跟当年我父王身边那些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女人没任何区别。”

厉楼月笑了笑,心中闪过一丝疼痛,淡淡道,“可是,我说过,我会保护他。”

“保护他?可是他要保护的人却不是你,在你们同时坠落深渊的时候他救的人是君流伶!”逐斯年一把将楼月拉近,近到嘴唇快要碰着她的鼻尖了,“而现在,他正守着君流伶,把她抱在怀里,哄她看病,亲手喂她喝药,你有勇气去看一看吗?”

抱在怀里?哄她看病?亲手喂药?楼月怔了怔,顿时觉得空气有些沉闷,胸口像被一块石头压住了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根本无从反驳逐斯年的话,

“怎么?小月月。”逐斯年手下一个用力,将她的下巴紧紧捏着,也不管她是不是会痛,他此时此刻万分痛恨她。

楼月别过脸去,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没兴趣看,要去你去。”

“是没兴趣还是不敢呢?!”逐斯年并不打算放过她,继续逼问道。

厉楼月只觉得空气突然很闷,她挥手一把打掉逐斯年的手,猛地站了起来,吼道,“我是没兴趣还是不敢,这又关你什么事?你少管我v开v开!我不想看到你!我……”

说着说着,楼月突然喉咙一紧,眼泪毫无预警地流了下来。

“我讨厌你,逐斯年,我最讨厌你,你滚开,滚开……”

那一颗一颗的眼泪从她莹白的脸颊滑落,殊不知,全都滴在了逐斯年的心上。

他愣了,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要替她擦去那冰凉的泪水,他开始明白他父皇所说的那句,“所爱女人的眼泪是他终生的囚牢”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半晌,他的手又生生收了回来,狠狠转过脸去,残忍地说道,“愚蠢的女人,活该!我说过,若你离开,我是再也不会管你的了。如今,你就做个被逐不悔抛弃的可怜人吧!”

说完,逐斯年不再留恋,转身匆匆离去。

离开之时,他的手始终紧握着,那指甲深陷手心,一阵蚀骨的疼由指及心。

厉楼月怔怔看着他离去的目光,更多的眼泪流了出来。

“楼月姑娘,皇上要我来传话,今儿他不回文华殿了,就留在流伶公主那儿了。”

这时候,君流伶的贴身宫女青梅又走了过来,在她身后幸灾乐祸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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