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霜在一旁问道:“怀叔,如何?”
怀叔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沉重:“她的体内有淤血积痰,而且由来已久,这次是受了大的刺激才突然病发,治起来不容易啊!”
小姑娘在一旁听了,又着急,又伤心。眼泪噼里啪啦不停的掉。
华霜想了想,抬眸问道:“能不能用化瘀通下之法试试?”
怀叔将手从兰姨的手腕上撤了回来,肯定道:“试试是可以的。可是关键是她现在连一点儿求生的意志都没有。或者可以说,她现在是一心求死。这样的人,要救回来是最难的。”
小姑娘听了,趴在兰姨身边,摇晃着兰姨的身子:“兰姨,你别死好不好!欣然舍不得你死,我们这儿的老老少少都舍不得你!求求你活过来吧!求求你了……”
兰姨的眼眸微微有些触动,随后似是幽幽的叹息了一口气。但是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怀叔斟酌了一番,站起身,又对华霜道:“况且,她这个病治起来很费时间,没有月余是不会有起色的。但是我们的行程却不能一再耽搁了。”
小姑娘一听怀叔这话,以为他不愿意治兰姨,当即就急了,也顾不得哭了。两只瘦的似柴一般的小手在兰姨的枕头下翻了翻,取出一个布包,然后打开来递到怀叔的跟前:“怀大夫,求求您了!这个给您做诊金,您一定一定要救救兰姨啊!”
怀叔被小姑娘的举动惊了一下,原来人家是以为他想要诊金。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失笑,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小姑娘手上的时候,他嘴角的笑意却一下子凝固!
幽暗的光下下,华霜只见怀叔脸上有震惊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后目光中流露出的是难以抑制的惊骇和不可置信。
那是一支极美的金钗。虽然年头已久,可是仍旧能够看出上面用金线掐成的兰花秀美高洁,花瓣处,一颗颗璀璨的蓝色宝石镶嵌在上面,宛如清晨的露珠一般楚楚动人,熠熠生辉。
华霜见此不由得感叹,做工如此精美绝伦的金钗,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吧?真的好美!
此刻,怀叔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把那支金兰钗握在手中,如珍宝一般细细摩挲着金钗的纹路。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沉思一般。
“怀叔……”华霜出言唤醒他。
“嗯。”怀叔如梦初醒,而后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床上了无生气的兰姨,语气笃定道:“霜丫头,这个病人我接了……”
华霜:“好。”
而后,怀叔将那支金兰钗收好,放到自己的袖子里。转过身将兰姨身上破旧的棉被一掀,而后用自己的黑色披风把人一裹,打横抱起就往门外的马车上行去。
屋内的华霜和欣然四目相对,齐齐露出惊愕的表情。
随后,华霜强自镇定下来,清了清嗓子,对欣然说:“呵呵,怀叔这个人古道热肠,他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好。兰姨在我们那儿你就放心吧。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赶紧回家熬药,把药吃了吧,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多逗留一段时间,你有什么事可以去客栈找我。”说完,华霜又对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从身上取出一个鼓鼓的荷包。
华霜将荷包交到欣然的手里:“这里的银子你先收着。回去多给自己买点好吃的补一补。你这病就是自身体质太差的原故。希望下次咱们再见面的时候,你的病情已经好转了。”说完,她挪动脚步,也走了出来。
欣然站在原地,愣愣的,好似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反应不过来似的。
等她回过神,华霜已经在护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了。
“等一等!”欣然急着追出了门。
华霜的动作一停,回过身,看向她。
欣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兰姨她……”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治好她的。”华霜说完,嫣然一笑。笑容里是满满的温暖。
欣然的心安定了下来:“那过几天,我去找你,顺便看看兰姨可以吗?”
华霜点头:“当然可以。”
欣然含泪,往后退了一步,给马车让出了路:“那多谢你了,小神医姐姐。”
华霜又笑了笑,转身进了马车。
回到客栈以后,怀叔一路将兰姨抱入他的房间之中。
这让久候他们归来的苏晨看的大跌眼镜。不由得问一旁的华霜:“诶诶,这人是谁啊?看怀叔那一脸紧张郑重的表情,除了公子,我还没见怀叔对谁那么认真过呢。”
其实华霜心里也是好奇的直痒痒,可是眼下救人要紧,实在不是个八卦闲聊的好时机。
“苏晨——”
怀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来了!”苏晨揣着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推门走了进去。
此刻,怀叔刚刚将锦被给床上的人盖好。
“你现在去买十斤黄牡牛的牛肉,再买三斤猪肚!现在就去,一刻也不准耽误!”怀叔的语速极快,声音里是浓浓的不容质疑的威严。
本来苏晨还想支使护卫去呢,这下马上认清形势,声音干脆的保证道:“是!我这就去!”
说完,转身一溜烟儿的就出了客栈大门!
萧念的房间本就和怀叔相邻,再搭上他耳力惊人,所以外面发生的这一切,都被他听得分毫不落。
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怀叔这么紧张呢?他的心里也升起了一丝好奇。
“华霜——熏风——”那边,怀叔低沉洪亮的声音又响起了。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