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沙哑的客人不屑道:“向少爷是儿子,向大人是老子,老子不能,不代表儿子不能。更何况这里来的文人墨客多了,谁敢保证里面就不混杂一两个乔装改扮的官员了?只要是人,都有七情六欲,食色性也,历朝历代,也只有咱们这位圣上管的这么严。贪墨银子就要被满门抄斩,更甚者将贪官污吏的尸首添上稻草做成干尸放在衙门旁边,以警醒后面继任的官员。哎,反正冲着这位皇上,我是不打算走仕途了,一个不小心指不定就成了稻草人了。”
年轻客人道:“是啊,圣上管的这么严,可是底下的贪官污吏也始终没有断过。我曾听闻,说圣上有一次生病了,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感慨道,这贪官污吏怎么如同秋日的落叶一般,扫了一层,又落一层,总也清不尽呢?”
“虽然过分严苛了些,不过圣上倒确实是一位励精图治的明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华霜几人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华霜在心里暗自佩服这两位,怎么说着说着,就拐到皇上是不是励精图治上去了?
正说着,忽然楼上雅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这听起来很像打斗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最后台上的清荷姑娘停止了歌声,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楼上的雅间方向。
嘭——
一个人跌落从楼上跌落,刚好落到华霜几人的桌子上,如果不是苏晨和萧念机警,先一步将她拉开,那受伤的可就不止那个跌下来的人了。
“姓向的,你连老子的女人你都敢碰,现在你还敢出手伤人?不要以为老子真的不敢收拾你!”一个粗狂却又夹杂着万分怒火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听得大厅里的人热血沸腾,这下又有热闹看了。
“胡老九!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你敢做你还不敢认?真他妈是个孬种!啊呸!那窑姐就算老子送给你了,你这种货色,也只配捡老子的破鞋!”
而后,一个长得高高大大万分伟岸的华服男子从楼上下来,他身后跟着两个打手一样的人,怒气冲冲的就直接出了门。
这时伙计已经把那个摔在地上鼻血横流的人扶了起来。
其后,又有几个人从楼上下来,其中一个男子脸上有着红红的巴掌印,再衬着他那身大红的袍子,看起来更是尤为醒目。而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着银狐轻裘的男子,那男子生了一双细长的眼睛,远看清俊,近看则妩媚。
这几个人架着受伤的那个人也离开了,大厅里的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那胡老九可真是厉害,连知府公子都敢惹?”
“胡家怕谁啊,胡老九的两个哥哥都在朝为官,他硬气的很。不过这向少爷也真是,连地头蛇都敢惹。要知道向知府可是被从京都里贬黜来洛阳的啊!可是他竟然还是如此放浪鲁莽,眼下若是再有御史在朝上参奏向大人一本,那向家就彻底完了。”
“打住。朝堂之事岂是你我可以妄议的?”
萧念又听了一会儿,发现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连银面卫都扯出来了。不过这龙源楼可真是个好地方,说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可实际上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关键是人多,事情就多,流言蜚语更多。这些,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苏晨,赏银二十两,然后咱们可以离开了。”
从龙源楼出来,三人便上了马车直接回了三进小院。
才一进门,华霜便听到了哭声,还有王妈声嘶力竭的喊声:“作孽啊!我的宵露竟然被烫成了这个样子,你这个死蹄子一定是故意的!”
“呜呜……我没有……”这是熏风的声音,听起来极其痛苦和委屈。
萧念不愿意理会,直接摆了摆手,让华霜去看看,然后带着苏晨进了书房。
“这是怎么了?”华霜一进厨房,便看到满地的狼藉,铁锅和热油撒了一地。宵露和熏风都倒在地上,熏风捂着自己的脸颊,而宵露则捂着自己的手臂。
王妈一看华霜进来,当即把满肚子的怒火朝着华霜吼了出来:“你从哪里捡来的毛手毛脚的小蹄子,竟然敢用热油泼我的宵露!亏得我宵露躲得快,否则还不被她给活活烫死?!”
华霜没有理会她,直接从地上将熏风扶了起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熏风会做这种事的,更何况她才答应了五爷要好好照顾他妹妹,结果转脸就出了这种事,这让她怎么跟人交代啊!
“别怕,熏风姐姐,我带你去上药。”说完,也不管王妈,直接扶起熏风就往外走。
华霜从怀叔的屋里拿来了治疗烫伤的特效药,清理伤口之后,就帮熏风覆上,然后用棉布包扎好,还好那油本就不热,只是烫红了而已,否则真的烫成燎泡,就真的是要毁容了。
熏风的眼泪一直没有断过,不过她一直没有喊疼,现在华霜给她上完药,她也只是哭着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本来要炸鱼,可是宵露说她要来帮忙,结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油就洒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华霜,真的不是……”
华霜拍着她的手背道:“放心吧,我知道不是你。这油并不烫,脸上也不会留疤,你别担心!”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华霜,在吗?”
“苏晨哥哥?”华霜打开门,让他进来。
苏晨直接道:“我是来拿烫伤药的,我去怀叔屋里没找到,估计就在你这里。”他看到坐在床上哭的泪眼连连的熏风,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