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叔点头,又问:“许家的独子就是你所出的吧?”
“是……”
怀叔道:“哎,如今那三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死了,许家就只剩这个庶出的儿子了,想必将来这份家业也都是他的了吧?真是可惜,许夫人的身子被药给毒坏了,否则,许家兴许还能添个嫡子。”
“贱人!是你害我!”许夫人听到这里哪还想不明白,她被人用药毒坏了身子,生不出儿子,许家的家财只能让那个庶子继承。这一切一定是二姨娘做的,只有她才有这个动机,有这个机会!
许夫人的脾气属炮仗的,一点就着,而且脑袋不太灵光,性子又争强好胜,当下怒火攻心,也管不得这是不是在县衙,冲上去就给了二姨娘一个耳光。
二姨娘捂着脸,嘤嘤啜泣,哭都不敢大声哭。让人看了好不怜惜。
怀叔又道:“许夫人别急,虽然二姨娘所生的庶子会继承家业,可是那仍旧是你的孩子啊,你是他的嫡母,只要把他带在身边养,他不是照样得管你叫母亲?至于二姨娘,充其量就只能是个姨娘。妾氏这种东西,如同牲畜货物,主母不高兴,随时可以打杀发卖。所以你就不要同二姨娘计较了,这里好歹是县衙,这样闹,实在太不成体统了。”
许夫人闻言,方才消了气,嘴上得意道:“没错!不过就是个下贱的妾,回去我就把你发卖了,看你还怎么害我!”
怀叔和许夫人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二姨娘脑海中炸开。夫人要卖了她?要把她的儿子抢走?
“不!不是这样的!大人,您听我说,三姨娘不是怀大夫害死的,是夫人害死的!”此刻二姨娘脑海一片空白,她满心想着的,就是不能让许夫人把她卖了,更不能把儿子拱手让人!
在场的百姓们一片哗然!
华霜心里也是大吃一惊,她没有料到怀叔轻飘飘几句话竟然让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堂上,冯大人一拍惊堂木:“肃静!二姨娘,你把话说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
二姨娘一咬牙,擦干了眼泪,流利道:“其实昨日夜里奴并没有吃酒,也没有睡死。那时三更时分吧,奴心里记挂着三姨娘,就想去看看她。可是到了门外时,却发现一个守门的都没有。然后奴就听见夫人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奴好奇之下,就躲在窗外的缝隙里偷看,结果看见……看见夫人正让人捂着三姨娘的嘴,三姨娘的肚子上被放了一大块冰!那冰在三姨娘肚子上放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三姨娘的身下就流了一大滩血。奴当时吓坏了,赶紧跑回自己的屋里,不敢出来。后来,一直也没见有大夫来。早晨的时候,奴就听说,三姨娘已经死了!”
众人听了都倒吸一口凉气!往孕妇的肚子上放冰块?这么阴损的注意也能想得出?真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冯大人道:“二姨娘,你可以人证物证?”
二姨娘道:“有!夫人身边的桃红一直贴身伺候着,昨日夫人下手的时候,桃红就在旁边!桃红,你说是不是?”
冯大人一声厉呵:“桃红可在?”
许夫人身边一个穿着桃红色衣服的小丫头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可是却吓得全身瑟瑟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
“桃红,二姨娘说的话可属实?你从实招来,如有半句虚言,当心本官打你的板子!”冯大人一拍惊堂木,威严十足。
桃红仍旧是跪在原地不敢说话,就是一个劲的哭,而且越哭越大声。
许夫人此时不干了,她一张胖脸涨的通红,说不清是急得还是气的。
“贱人!你敢在这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打死你!”说着,上去就要扯二姨娘的头发。
二姨娘此刻也顾不得了,不再闪闪躲躲,而是直接和许夫人撕扯了起来,两人你抓着我领子,我扯着你的头发,一时间谁也没讨着便宜。二姨娘心中已经彻底没有顾忌了,自从许夫人说要发卖了她开始,她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她辛苦谋划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功亏一篑!现在三姨娘死了,再搬倒许夫人,那么许家的万贯家财就都是她的了!
啪——
“来人!把她们拉开!光天化日,公堂之上,成何体统?!”冯大人看这泼妇打架的架势,心底气不打一处来,这分明是不把他这个知县老爷放在眼里啊!
两名衙役上前,大力的把人拽开。分开之后,两人的手中还各自残留着几缕发丝,分明都是刚刚从对方头上扯下来的。
二姨娘红红的眼瞪着桃红,厉声斥道:“桃红!你说话!否则别怪老娘不客气!”
华霜在一旁看的吃惊。这二姨娘刚刚还哭得像一朵小黄花,霎是可怜。可是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又是打架又是骂人的,丝毫不输于那许夫人,简直如同母老虎一般。
桃红听了二姨娘的话,颤巍巍的开口:“是,二姨娘说的是真的……是夫人指使人往三姨娘肚子上放冰块,夫人是听陈回说的这个法子,说是这样就算死了人,也没人能查出来,仵作验尸也验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大夫人才这么做的……呜呜呜。”说到最后,可能是因为太害怕了,桃红放声大哭。
许夫人听了桃红的话,险些没有气晕过去,上去一巴掌打在桃红的脑袋上,口中骂道:“你个贱蹄子,竟敢出卖我!我白养你了!”
此言一出,在场人哪有不明白的?原来真的都是许夫人做的!
冯大人义正词严,捋着自己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