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这其中最耀眼的时刻莫过于打马游街琼林宴了。而殿试过后,有机会享受这种荣耀的就只有一甲前三。也就是所谓的状元、榜眼和探花,唯有这三人可以打马游街,有资格从午门正中而过。
从午门而过,这是只有殿试前三才有的荣耀,平日里,这里是只有皇帝才能走的门。
旭日东升已久,照耀着整个紫禁城,也照耀着着辉煌巍峨幽深的宫禁,更照耀在从午门之中一步一步走出的三人身上,耀眼夺目。
整个长安,这一日是车如水马如龙,无数人在长安街上翘首以盼,等待着一甲前三的跨马游街。
林轩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略微退后一步跟在黄裳和赵城的身边,听着沿途一片喝彩之声,面带微笑,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般来讲,一甲前三,状元和探花是最受人瞩目的,状元就不用说了。而探花由于某种默认的规则,一般来讲都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而这一届的三甲却全都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引起的反响自然更胜往昔。沿途之中无数的姑娘朝着街道下面撒下花瓣,只盼着这三人中能有一人看到自己。
黄裳抖了抖身上的花瓣,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些姑娘就不能换种花扔吗,不是百合就是玫瑰,一点新意都没有。”
赵城在旁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都这个季节了,你还想要她们扔什么花啊,还能有花给你扔就不错了好吧。”
跨马游街,听着无数人的欢呼声,林轩的心情甚好,此时也有心情取笑道:“依我看啊,也不需那些姑娘扔什么花瓣了,一人一块银子的扔下来,想来子书就会高兴了。”
赵城顿时就拍掌笑道:“是极是极,训之此言想来是颇和子书心意的。”
黄裳在一旁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个损友,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啊,当真是一日不取笑我心里就不痛快,好好个跨马游街也能让你们两个给整出事来。”
话到这里,黄裳刻意停顿了一下,面带笑意的看着两人,声音中似乎带了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不过,你们两个得意的时候怕是也不多了,我可听说林家和赵家两位当家夫人早几日就开始到处参加宴会,为你二人相看夫人了。”
赵城和林轩互看了一眼,林轩首先笑道:“在此之前,我等二人还得先恭喜子书你,如今你已是状元,怕是那件事真的是*不离十了啊。”
黄裳不甘示弱的一挑眉:“怎么,你们两个这是羡慕嫉妒恨了,我可告诉你们,这到时候的红包贺礼可绝不能少了啊。”
“那是自然,你放心,到时候我二人定会包个大大的红包与你。”林轩笑看着赵城和黄裳两人的玩闹,忽然间眉头一皱,回身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在看着自己。不禁摇头失笑,感叹自己太过敏感了,现在这个场合,人人都在注视着自己,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林轩却不知道,就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李弘就收回了视线。他静静的坐在酒楼靠窗的椅子上,回想着那从酒楼下走过的红色身影,手不停的抚摸着挂在身上的玉佩,瞳孔幽深,不知再想些什么。
打马游街过后就是琼林宴了,三人稍微整了整衣服,主要是把那些花瓣给抖落下去。就被专人引领着去赴宴了,那些三甲学子自然是早早的就到了,而一些朝中的大臣也都到的差不多了,现在林轩等人一来,琼林宴也就差不多要开始了。
林轩一身红衣,越发衬得面如冠玉,眸若寒星,俊朗非凡,在一众士子中极为出挑。有与林如海同年的官员见了以后,说林轩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当年的林如海还要俊上三分。
看着林轩举止得体,游刃有余的与众位举子交谈,在场的不少官员都是心中一动,开始回想起家中适龄的女子。
要说这前三甲之中,黄裳那是不用想了,黄阁老的想法在场的官员们有哪个不清楚。而赵城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只是哪家的女儿不是娇养的,就赵城母亲的那个性子,连她的婆婆都不放在眼里,自己的女儿要是嫁进去那还有好吗。
所以这算来算去,很多人的目光就盯向了林轩,这林轩好啊。首先,家世好,有个做阁老的父亲,那以后的前途肯定错不了,其次,相貌好,文采好。虽说fēng_liú了一些,但哪家的公子不这样,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越想越觉得合适,不少人心中已经决定回去之后就让自己的夫人去接触一下林家了。
林轩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不少人眼中的金龟婿,此时的他正忙着与诸位同年交流感情,这些人以后都会是他的政治资本啊。
官场之中,门生故旧,同年同乡这都是天然的党派,明朝时期那大名鼎鼎的东林党是怎么来的,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黄裳和林轩几人年纪轻轻就金榜题名,这些士子之中不是没有人嫉妒。只是大家都是聪明人,面对着明显会飞黄腾达的几人,没有人会傻到把这份嫉妒放在明面上,让大家都下不来台。所以一时间,众人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待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那些朝中大员全都到齐了,才听到太监那独有的尖利嗓音:“皇上驾到。”
众人顿时口呼万岁跪在地上,等到上面太监尖利的声音叫起后,林轩等人才目不斜视的起身。
当今这位隆庆皇帝一向都是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