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从马场到学堂的途中不知所踪,两个小厮一个长随一个丫鬟也不知去向。
许氏早嘱咐了小心门禁,五郎不可能外出。
她当即想到黄氏。
果然,寻去白华苑就被黄氏隔门威胁。
董音虽未出月,可事态紧急,眼下顾不得太多,也下了床榻帮衬着许氏安排布署,这时劝慰道:“夫人掳五弟在手,为的是怕咱们伤害三弟,眼下前院有亲兵护侍,外头还有世子安排的京卫,逆贼要进来也不容易,夫人更不可能里通外贼,不过以我估计,眼下既有逆党袭府,应是宫里已经占据上风,逆党才打算掳咱们为质,这事若是传去白华苑,夫人也会慌了手脚,说不定,会借五弟为质要胁咱们大开门禁,只要夫人带了五弟出来,就有解救之法。”
当下,许氏便着手安排下去,让白华苑门前站岗的两位壮汉听闻已有逆党袭府之事,但她与董音细细商议时尽都忽略,利氏银咬紧牙,神情十分狰狞。
正如董音分析,黄氏掳五郎在手的确只是为了护三郎万全,虽说许氏等人无论面临什么情境,也坚决不会危害三郎,黄陶兄妹是一回事,三郎毕竟是卫国公的骨肉,再者也从无害人图权之心。不过本身心存恶毒者,自然不会相信旁人会有善意,黄氏心中,苏荇夫妇势必对三郎心怀忌备,友爱和睦仅限表面,今日外有事变,倘若大功告成,三郎倘若有个万一也便是她的一败涂地,因此她必须护全。
原本黄氏是真没盘算五郎,她意在董音母子,无奈大长公主与卫国公虽然都不在家,许氏也防范甚严,黄氏虽能端着架子进入松涛园,但这处却有不少侍卫,仅凭健奴,黄氏不可能掳走人质。
她也想过利用蒋嬷嬷,无奈的是小世孙身边决非蒋嬷嬷一人,竟也没找到机会。
黄氏是凑巧遇见五郎,哄骗得他跟去了白华苑,到底只是稚子,虽学了一段骑射,也不怎么精进,身边虽跟着几个随从,也架不住白华苑里人多势众,很快就被制服。
利氏就是个破落户,跟她说什么大局无疑白搭,唯一的儿子被掳哪能心安,许氏若遣人硬攻,首先利氏就得搔花她的脸。
黄氏怀着天子必胜的心念,只要外头局势一定,卫国公府转眼沦为罪逆,到时,也无人再顾及她与三郎。
兄长有“从龙之功”,她与三郎自然会被天子宽赦。
哪曾想,及到下昼,就听说了有逆勇袭府,与国公府亲兵对峙。
黄氏大为慌乱,倘若天子获胜,大长公主与太皇太后自然会被扣,便连二爷、苏荇等人也会沦为阶下囚,国公府哪还敢与京卫对抗,眼下这情形,莫不是外头势头不妙,兄长才改变策略欲掳许氏等在手要胁苏荇就范?
想到这个可能,黄氏坐立不安。
果然就让人把五郎带了出来,又令余众依然下栓,紧守白华苑,她在两个壮汉的护卫下,亲自架了把匕首在双手被缚的五郎脖子上,一路要胁,直入内宅,到了远瑛堂。
利氏眼见儿子被利匕逼喉,悲愤的情绪直冲天灵,直扑黄氏,骂不绝口。
黄氏毫不手软,刀锋一横,五郎脖子上就是一条血痕。
“若敢接近一步,五郎便会没命,二弟妇,你若要救五郎性命,立即劝服三弟妇下令亲兵罢手。”
果然,黄氏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你个贱人,毒妇,千刀万剐的祸害,我做鬼也放不过你!”利氏双目血红,披头散发,奈何儿子被黄氏控制在手,她也只能顿足捶胸的痛骂,市井俚语粗话不断,但显然利氏的泼辣完全没有影响黄氏的情绪。
国公夫人温良贤淑的面具已经彻底撕下,毫不掩示阴险恶毒,以及对利氏的鄙夷之情。
如此粗俗野蛮的妇人,竟然与她是妯娌,竟然还比她更得大长公主喜欢,黄氏的怨愤早已有如鼎沸,干脆不再客套:“利氏,你儿子的性命,可是掌握在许氏手里,只要她一声令下,让外头的人进入国公府,我立即就放了五郎。”
“放屁!黄氏,你还在这儿花言巧语,当我真是蠢人不成?若放了反贼入府,莫说五郎,一家子性命都是难保!”利氏一口唾沫喷出,无奈距离尚远,污染不到黄氏。
但这句反驳实在大大出乎黄氏意料,却又转瞬想到利氏是中了许氏等的算计,否则凭她那脑子,决不可能分析得这般清楚。
黄氏冷笑,但又恢复了客套的称呼:“二弟妇,二弟他不过是文官,并不涉及兵权,倘若及时向圣上投诚,未必会受牵连,京卫们目的所在只是董氏母子,二弟妇说我花言巧语,却不曾细想,那些声称天子亲军为反贼,又哄骗你一家都会获罪者才是花言巧语。”
果然,黄氏满意地发现利氏惊讶地看向董音,又满带疑问地扫向许氏。
黄氏放缓语气:“二弟妇,其实我并不想与你为难,对五郎更无恶意,言尽于此,你可得当心别被他人利用操纵,做出后悔莫及的事。”
“二嫂,可千万别……”许氏大是焦急。
利氏却上前一步:“大嫂,是我不好,是我愚昧,你可千万别害五郎,你要我做什么,就直说了吧,只要能救五郎,只要我们一家平安无事,我什么都能做。”
不待黄氏出声,许氏已经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