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陶原本以为肖氏与廖二廖三就是个破落户,头脑简单不足为惧,兼着那药也不伤人性命,事情做得并不周密,岂知这回竟被肖氏发现了蹊跷之处,声色不动地给他来了招突然袭击。
廖家宅子都险些被两个兄弟拆了,当着族老的面,肖氏痛哭失声,怒骂廖大夫妇蛇蝎心肠,要告去顺天府,治廖大夫妇个死罪。
黄陶得信之后,出了一身冷汗,跌坐在椅子里半天回不过神。
即使三皇子眼下负责顺天府,可为了区区廖家,又被肖氏抓了个罪证确凿,黄陶无论如何也没这胆量去求三皇子包庇枉法。
这可是天子脚下,认真追究,也的确能治廖大个恶逆,为十恶重罪,定斩不饶。
这事情只能私了。
而四皇子那头当然也打听到了廖家的风波,陈长史连声提醒:“就算要笼络黄陶,殿下可不能插手这事,廖家虽不足为惧,但这可是在京都,圣上又才震慑了您,眼下三殿下还掌着顺天府,殿下若插手,岂不送上把柄。”
陈长史本是贵妃一族,既被安排了来四皇子府辅佐,当然也有一定能力,生怕四皇子轻率枉为,早打听了廖家底细:“那肖氏是个继室,廖大不是她亲生,膝下有两个儿子,当时分去了大半家产,可不善经营,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这回抓了廖大把柄,必是图财,想来凭着黄陶的手段,也不会真让他们闹去衙门里,不过就是破财消灾罢了。”
四皇子深以为然,沉吟一阵,挥了挥手臂:“肖氏母子自己日子过得凄惶,想来是眼红廖大的钱财,不过他们哪知廖大的底细,黄陶与廖大就算破财消灾,也不过是分些小利罢了。”
黄陶自然也是这般以为,他虽暗助廖大经营商事,为其铺路争利,可那些年多有顾忌,生怕被候府察觉,与廖大并无多少直接来往,廖大能富甲一方,本身也还有些能耐,肖氏母子就算要求分家,又怎知廖大根底,大不了分他们几处田宅、商铺,就能摆平这事,当肖氏体内之毒一清,也就不足为惧了。
于是黄陶与廖大一商议,十分痛快地答应了肖氏母子分产的要求。
哪里能想到廖大信重的掌事竟然背主,投靠了肖氏母子,以致那伙无赖对廖大的家底与产业了如指掌!
廖大这回受了重创!
多年来苦心经营,积蓄的钱银、购置的田产、扩张的商铺居然被分剥大半。
连黄陶都险些气得呕血!
尚且打迭了作气安慰廖大:“罢了罢了,总算表哥经商多年,手里也有些人脉,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只这么一来,黄陶的心态多少有了些改变,更觉富而不贵终非兴旺之道,开始认真思量起今后的前途。
三皇子是绝靠不住的,或者四皇子才是柳暗hua明的出路?
廖大虽不知黄陶的筹谋,却被红玉姑娘的哭闹扰得烦恼不堪——
“阿爹,表姑姑贵为卫国公府的夫人,为何咱们得任由那老虔婆欺侮,他们算什么东西,比强盗还猖獗,竟然敢明抢咱们的家产!”当听了廖大无奈的解释后,廖红玉嗤之以鼻:“这么说来,表姑姑也不怎么尊贵,咱们本是亲戚,又没靠着她吃喝,为何就遮遮掩掩不敢认!说什么公候夫人,也不过如此,更何况那些个普通官宦……阿爹,要说尊贵,还数皇族,四殿下当日对女儿那般温和,又不惜得罪了自家亲戚仗义相助,对女儿也算与众不同……爹,倘若女儿进了皇子府,还有谁敢小瞧咱们?才算真正扬眉吐气。”
廖大眼看着满怀憧憬的爱女眉飞色舞的模样,半天缓不过神来,终是不忍说出打击的话,哀声叹气地去与黄陶商量。
“原本以为红玉心思单纯,适应不了皇子府里人事复杂,可没想到她自己却有信心。”这段时日饱受挫折、诸事不顺的烦扰让黄陶多少有些浮躁,听说红玉自愿去皇子府后,更是意动,于是这一日,准备了厚礼前往四皇子府当面道谢。
两人一番长谈,当然没有赤诚剖心,但四皇子却表达了对红玉姑娘姿容的赞赏与倾慕。
黄陶心里明白,顺脚就去了三皇子府拜会。
当然是拿四皇子“觑觎美色”说事儿,借机献计——
四皇子既对红玉有情,说不定红玉能得荣宠,有她在四皇子耳边吹风,四皇子必会提携黄陶,如此一来,黄陶没准能成四皇子心腹,也算是为三皇子尽力,探听四皇子的筹谋安排。
妖孽冷冷一笑:“二爷,你侄女将来成了老四的宠妾,只怕你早晚也得变心吧?”
黄陶当然是一番叩首,痛表决心,指天发誓:“小人若有二意,必遭天打雷霹、不得好死,再者以殿下之能,取小人区区贱命不过举手之劳,小人哪敢心生二意。”
三皇子倒被这个马屁拍得眉开眼笑起来,沉吟半刻,方才一挥手:“罢了,既然老四看上了你侄女,你也不好拒绝,就送去吧,横竖你闲着没事儿,与来老四常来常往也是无妨。”并没有嘱咐黄陶如何行事。
这才符合情理,三皇子一惯多疑,他的图谋,绝不会轻易泄露人知。
得到三皇子允许的黄陶如释重负,立即操办起红玉入四皇子府的喜事。
当然不值得四皇子大张宴庆,广邀亲朋,一顶小轿没声没息抬入角门而已。
不过在廖红玉“大喜之日”这天,楚王府却也有喜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