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2-05
灵山红叶正值灿烂之季,可锦阳城中,已经是黄叶纷飞愈渐箫瑟的时候。
甄夫人从婆母居住的院子里出来,神情十分不善,踩得一地落叶“嘁喳”作响,沉着脸去了女儿居住的西厢,甄茉正斥责着一个当值的丫鬟,一时不备让落叶积于窗下,她最是看不得萧瑟之景,一到秋季,未免有些心浮气躁,再说,这些时日她的心绪也实在不佳得很。
早几日与人相约去疏梅楼品茶,在门前竟与苏荇遇了个正着,她虽然已知与他姻缘无望,可冷不丁地遇见,心下还是忍不住惊喜。
却不想苏荇一见她,神情俱变,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当真是避之不及。
甄茉险些没有被心里的怒火沸腾了周身血液!
这下子就连苏荇都被她恨之入骨,当下更加坚定了要拆散他与董音的决心,又兼太子妃也已拿定了主意,箭已上弦,不得不发了。
等除去董音,也算是解了心头之恨!
至于与卫国公府联姻……甄茉也已经作好准备,只待事成之后,她便“患疾”,借此拖延个一年半载。
眼看着圣上已经赐婚苏氏大娘,明年就要与福王完婚,苏荇的婚事自然不会拖延太久,自己这么一病,也就暂时不能议亲,太子妃与皇后再是心急,也没了办法。
只要不与卫国公府发生纠缠,大长公主应当不会将她与太子的事张扬出去。
甄茉一心以为苏荇是因对董音“情深意长”,才不将自己看在眼里,心里嫉恨澎胀,只恨不得看着董音死无葬生之地,只要苏荇娶不成她,就算娶了旁人,也会一世遗憾。
她心怀怨愤,故而这些时日以来,肝火旺盛,常拿下人使气。
今日身边的丫鬟不过是略有疏忽,没及时清扫落叶,甄茉就是狠狠一番斥责,尚还不觉解气,若不是甄夫人来此,那丫鬟怎么也逃不了一场毒打。
甄夫人今日心绪也是浮躁焦灼,非但没有劝解女儿,反而火上浇油:“与这等没眼色的贱婢废话做甚,既不得用,卖了拉倒。”随口一句话,便判定了婢女的悲惨命运。
母女俩摒退众婢,闭窗私话。
“你祖母也不知盘算什么,一定要让二郎跟去灵山,看来,还打着让那贱婢之子攀附望族的主意。”甄夫人锁着眉头,一双眼睛里火星迸射。
甄茉也是一蹙眉:“二弟与阿晴的婚事还未议定?”
“庚帖都已经交换了,难道还能反悔?”甄夫人愤恨不已:“只待灵山的事一过,我就让人送小定去廖府,看你祖母还有什么奈何。”
甄茉并不关注此事,思忖一阵,方才劝解母亲:“阿娘莫为这等小事与祖母上火,横竖当日去的都是显赫门庭的嫡女,二弟一个庶子,怎么也攀附不上的,随他去凑兴倒也无妨。”
“我就是担心着那小子心怀叵测,又坏了我们的大事!”甄夫人依然对甄南顾坏了中秋宴的事耿耿于怀:“灵山之事,至关重要,若有疏忽,可是连太子妃都会受到牵连。”
“阿娘宽心,已经诸事齐备,必不会再有什么变故。”甄茉眸中狠戾阴凉,口中冷哼一声:“有大姐姐身边的侍婢与死士相助,董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此次必死无疑。再说二弟身为男子,也不会与小娘子们扎堆,至多当日我留意他几分,必不会再让他坏了事。”又问起文家:“阿娘可曾叮嘱了姨母?毕竟是以文府的名言发的邀帖,若想天衣无缝,少不得她们配合协作。”
“你安心吧,咱们与你姨母家原本就是一荣俱荣,她们必不会掉以轻心,若真出了什么纰漏,她们可才算主家,也脱不得干系。”甄夫人信心十足。
自从毒计生成,甄茉原本不想牵涉文家,但转念一想,若真由自己主办这一场聚会,大长公主说不定会提点董氏阿音,不让她出席,倒是让文家出面,大长公主也许不会防备。
果然,不仅董音有了答复,说一定会去,国公府的几位娘子也都乐意前往。
陷井已经布成,猎物即将入网,这事已经有了九成把握。
“当日并无长辈出席,是你们小辈的茶会,虽说如此一来,事情更有胜算,可我到底放心不下,可巧太后娘娘正在汤泉宫静养,我与你姐姐商议着,那日便往汤泉宫问安,当事发之后,你记得先遣人知会我们,才更稳妥。”甄夫人又说。
甄茉也觉得如此甚好,应诺下来。
母女俩将计划又从头至尾地琢磨了一通,确定没有漏洞,方才作罢。
却说这一日,甄三郎因为他家二哥的一个提议,兴致立即高涨,才从国子监归来,迫不及待就到甄茉面前“支招”。
原来,依据大隆礼俗,郎君小娘子们经过长辈许可,虽可在外游玩聚会,但膳时还是得分院而坐,并不能男女混坐着觥筹交错,也就只有膳罢,或者游马踏秋观赏红叶,或者隔坐切磋琴棋书画,才不拘束,当然,少不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是不能避人耳目私会的。
一年四季,此类聚会不胜枚举,未免会有些乏味。
于是,二郎便向三郎提议,莫如玩个新奇的游戏——传花击鞠。
大致规则,便是先以击鼓催花的“游戏”,确定下场击鞠者,若输的那一队,便应胜者要求,展示一门才艺,岂不比各施其长的传统比艺新奇有趣,又更有难度。
再说,小娘子们击鞠,娇喘吁吁,绣裙飞扬的场景,也实在美妙。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