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见她面色有些松动,又道:“你瞧伍桂叶是什么德行,她大不了就是过来拿走酒楼,要是不行一拍两散她跑路了,剩下你对着那样一家子,丫丫还好,那闵氏呢,到时候她就是你婆婆,你想过外人会怎么说吗?要你对她不好,传出来是苏家的女儿不会处事,人家难不成不会觉得,这样教导出来的丫丫,谁敢娶进门?你以为你这样过去是牺牲了自己,成全了丫丫跟大姐的仇,是不是?”
被半夏说了这么一大通,薄荷跪着时候挺直的腰杆,也慢慢地有了些变化。
支支吾吾说道:“反正不能让他们好过!”
“对!不能让他们好过。但要他们不能好过,没有一百种方法,也有九十九种,你这种冒冒失失自己一个人想好然后就送红糍粑过去的,这样冲动的性子,对付不对付得了伍桂叶还难说,就怕你自己作死,还害了丫丫!”
半夏说完,不错眼地瞧着薄荷。
薄荷显然没有料到会被半夏如此叱骂,她却听进去了。
她是保定了牺牲自己的决心,也恨不得地要替乌梅不值,但要是这一切,会害了丫丫,她为何还要去做。
似乎自己真的就冲动了些。
薄荷突然大吼了一声,嘶哑着声音,也回敬半夏,“是!我是不够你聪明,但我要什么都不做,岂不是让他们得意,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是我的亲姐姐!”
说完,薄荷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姐姐一天福都没有享过,我们的新屋子已经盖好了,我还想着留了她的房间,作坊这头也红火,我还存着银子,以前她连绣线都舍不得买,好容易……偏偏就这样没了。”薄荷越说越多。
苏钱氏见此狠狠地叹了一口气,究挥挥手,“薄荷,你是个不服软的,难不成的这一次你就真的如此去了吗?半夏说得没错,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被狗咬得狠了些,我们也不能咬回去,总要想办法把腿打断才行,你给我好好的,什么事情都能慢慢来。”
薄荷肆意地流了一会眼泪。
孙氏听薄荷如此闹,哪里顾得上什么,进门就扑过去,抱着她就哭,“薄荷,你怎么这般傻,那样的人家就吞人不吐骨头似的,咱不沾惹。”
母女二人抱着哭了一阵。
半夏瞧着鼻子也发酸,对伍家越发有些恨。
伍良平或许觉得自己并没有错,一边是媳妇一边是老娘,却一次次地让乌梅让步,闵氏又是个耳朵根子太软的人,难怪容易被人拿捏。
乌梅那个性子再好不过,也生生地被逼得不成样子,要薄荷再去,定然就是个鱼死网破的结局,这样的代价,太大了些。
苏家已经没有了乌梅,不能让薄荷平白无故地搭进去。
或许伍良平并没有想过乌梅会死,但乌梅的死,不管如何,也是因为作坊跟聚丰楼。
半夏心里也不好受,苏有义更是至今都不承认那个死了的,是乌梅,仍旧地让人找。
尚无所获。
哭过之后,薄荷站起身来,“半夏,你说说,我们现在要如何?!”
已经不再提自己要嫁过去的话,想来是已经想通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