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苏有礼还是回答道,“嗯,银子不够,是打算盖一间大一些的瓦房,外头直接用茅草搭棚子。”
“买瓦了?”
说到这苏有礼有些为难,“本来是去瓦窑定了的,说是没有那么快,我想着明日再去远一些的瓦窑问问。”
“不用买了,你跟我去瞧瞧,看能不能用得上。”
不用买?什么用得上?苏有礼有些不懂。
苏有义又不是一个会解释的,已经扭头出了门,在门口稍稍站定两秒,钻出门去。
半夏瞧一眼那被苏有义撞过还几次的门,扑哧笑了。
等苏有礼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晌了,两人从自家院子的门进来,苏有礼放下手上的竹篓,好一阵发愣。
“爹,怎么了?”半夏凑过来,蹲在地上瞧那竹篓,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有礼晃晃脑袋,从竹篓里拿出一块“瓦”来,说是瓦,是因为形状跟瓦一般无二,但跟瓦片的青黛之色不同,这一块又实在太光滑了些,颜色也不太对。
另外,还拿出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也搞不懂究竟是什么。
苏有礼讪笑出声,“你二伯,这些年……也不知道在各处山头挖了好多地方,这窑也有好些,他说这些是好多年前的了……”
几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怪苏有义经常不见踪影,甚至经常晚上不回来,这要真的是烧窑,是不能断火的。
几年前……甚至更久,苏有义却从来不说,半夏几乎可以想象得出来,他一个人在各处山头踽踽独行,四下挖土盖窑又自得其乐的样子,略有些心酸。
从挖土,到和坯,烧窑,要经过多少日日夜夜?何况该干的活计,苏有义也从来没有偷懒,但这想必也是他自己愿意干的事情,他该是不会觉得累。
想到听说的,苏有义以前差点跟了一个锔匠跑了,不由失笑。
而今,却出了这么多的东西,“爹,那二伯说这个是瓦片?”
半夏过来摸摸,这瓦很是光滑,是上面上了釉?这又是怎么来的,但要真的拿来做瓦片,总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爹,这个,真的要拿来盖房子?”
显然苏有礼也拿不准这个事情了,“但那窑里很多,你二伯说这些本来就不知道拿来做啥,趁着这盖屋子,正好用得上,只不过这颜色都不太一样,还有大小也有差别,等用的时候,怕是要小心一些。”
一个花花绿绿的屋顶?
想着就有些好笑,半夏把视线放在另外那个东西上来,要不是因为有茶嘴,她还真的就猜不出是什么东西,“这是茶壶?”
只能说,很朴拙的茶壶。
“我也不知道,你二伯带我上去,说这个还能用,我就捡回来了,他说那些我也不懂,他给我指了两三个地方,其余的都不是这种瓦片了。”
想着苏有礼一副木讷的样子,苏有义怕是觉得无趣吧,这才让他先回来,照这么说,这还都是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的东西了。
半夏突然很有兴趣,不知道现在苏有义窑里出来的东西,会是什么样。
苏有礼已经开始跟李氏讨论银钱的问题,苏有义是个诸事不管的,拿给孙氏说不定又被苏钱氏要去,倒是不如给乌梅,嫁过去手头上没有点钱,以后也难。
既有如此考量,更加不能让苏钱氏等人知道苏有义的这个秘密才行。
正说着,外头突然就传来周氏尖利的声音,“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