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莹自然是注意到了,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末尾处的清歌,眼眸深处都是深深的妒意,握着手中的帕子使劲的搅着,一条上好的丝帕被她搅得像菜叶子一般。
上次跪行谢罪的事情在整个天越传得沸沸扬扬,回去后爷爷将她关在家里闭门思过,禁足了那么长时间。
好你个沐清歌,你让我在天越人面前丢脸,我就让你在天下人的面前丢脸!
她正瞪视着,却觉得上方有一道视线如同刀锋一般在注视着她,一回头,正好迎上一双墨中带蓝的眼眸,眸底都是冷酷的杀意,那凌厉的气息惊得她心中一跳,慌忙的低下头,掩饰心中的害怕,全身泛起一股慑人的寒意,手指紧紧握着桌上的杯子,怎么了,乾王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她,那样锋利,好似要将她杀了一般。
她什么时候得罪乾王了。
贺雪莹不知道,她不是得罪乾王了,而是得罪了乾王心爱的女人。
日头渐升,站在一旁的李陆看着一旁的日晷(古代利用日影测得时刻的一种计时仪器),上前一步大声道:“吉时已到,盛宴开始,奏乐!”
接着,早已在侧面准备好的乐师们开始演奏,笛声悠扬,丝竹声声,轻纱水袖的舞女随着乐曲轻舞而入。
站在下方的一位小太监端着一个白色的玉盘,那些小姐们都拿起桌上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块木牌,将自己的名字和表演项目写在上面,再让丫鬟送上去将木牌放入这个白色玉盘内。
星儿瞧着那些人都放了木牌上去,低声问道:“小姐,你不写吗?”
清歌抬眼看了看那块木牌,眸中掠过一道墨色的光芒,冷冷道:“不写。”
“可是……”
“你不要多事,站在一旁就是。”清歌打断星儿的话,她会的才艺,这些人绝对不会想看。
星儿听她语气带着寒意,点了点头闭上嘴巴站在一旁,只能在心内叹道,看来小姐是铁定心要低调的坐完这场盛宴了,她也不要再多嘴,小姐要是生气,把她赶走怎么办,那后果就非常严重了。
一曲喜庆高昂的开场乐曲完毕之后,舞女们舞着长袖,轻如云彩的逐渐退了下去。
场中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凌帝拿起身侧桌上的酒杯高高举起,看着台下众人,脸上带着笑容,“今日各国使臣都来参加我大雍举办的盛宴,朕很高兴,在此先敬各位一杯。”说完,他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台下所坐的各国使臣也举杯同样一饮而尽。
一位头上带着五色的帽子,面色偏黄的老年人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台中高声道:“天星使臣拜见大雍国主,我国陛下命我带上礼物呈上,希望大雍国主能喜欢。”他说完,身后跟随的两名侍卫就抬了一个黑色木盒上来,揭开上面的红布,打开箱子,露出一尊白色的佛像,通体莹润发光,剔透纯净,一看便知是上等好玉雕刻而成。
“天星国国主真是客气,人到已经够了。”御凌天眉宇间很是高兴的样子。
那天星国使臣退下后,南平国的使臣也站了上来,献上一棵足有一丈高通体发红的珊瑚树给皇后。西辰国因国主新逝,早已派人将礼物送来,没有安排人参加盛宴,倒是青鸾国说是路上遇见泥石流,导致行程有所耽误,要迟些才能到达。
最后只剩下东雷国,千夜离缓缓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翡翠色的长袍在阳光下耀出妖异的色彩,他走到台中,略微的低头表示敬礼,琥珀色的眸中带着笑意,一笑间,眸中有碎波流转,芙蓉面上带出艳丽风情,看的对面的使臣都一呆,好个艳绝天下的东雷夜王。
“大雍物广地博,东雷有的大雍也有,本王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说句最真实最真诚的祝语——”他顿了一下,转身往身后一转,瑰丽的嗓音慢慢的从口中吐出:“祝天下一统!”
惊心动魄的五个字!
在座人人都知道却从来不会当着别国人说出来的五个字!
清歌眼眸一暗,冰淬的眸中犹如冰山拂动,千夜离外表优雅美丽,性子却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让人看得见,捉摸不透,他时而翩翩如佳公子,时而如无赖二流子,时而又乖张到无所顾忌,难怪世人说他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御凌天脸色也忽的一变,这五个字,是可想不可说,特别是在有众多别国使臣时不能说的话语,千夜离如同顽笑一般说出了“祝”,他谦虚便是示弱,接下便是有野心。
“夜王的祝福我大雍收下了,到时候还请东雷能不负这番祝语!”御天乾单手负立,姿态狂妄,目光深邃凌厉,傲然的接道。
既然你送了祝福,到时候我大雍的铁蹄踏进东雷之时,希望夜王还能如同今日一般的祝福。
千夜离脸色微微一变,细微的一刹既恢复了正常,“祝福也送了,接下来可有其他节目?”他语气轻松自然,仿若刚才那凌厉到令人窒息的话不是他说出一般。
“自然是有的。”御凌天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对着御天乾点了点头,摆手让侍卫们将台上的贺礼抬了下去。
贺盈儿看着凌帝眼底对御天乾的赞赏,眼底一抹嫉恨扫过,皇后的目光似不经意从她面上掠过,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柔和。
待贺礼抬下,李陆向前一步大声唱到:“根据刚才各位千金递上的先后顺序,请各位准备好。”
五十多个木牌分别按顺序放好,下面有小太监将号码牌分到那些小姐手上,另外,根据每个人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