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是小时候她在写意园中与苏国公聊天,一会儿是和洛宸坐在槐树下背靠背念书。
一会儿是五岁那年,在乱葬岗初遇邪魅慵懒的白祁烨的场景,一会儿是她动手打了白祁烨一掌的惊慌失措。
再是姑苏流云温柔沙哑的嗓音,还有白祁飞给她挡了那致命的一剑……
可是慢慢地,她脑中所想的,居然开始出现偏差。大脑中替她档去那一剑的人是白祁烨,而让她四肢脱臼的人居然是洛宸……
姑苏流云居然变成了在流云书院中与她谈天说地的白祁飞,苏国公变成了横眉冷目的康华帝……
她在那些混乱的碎片中吓得满头大汗,想要抛开,却怎么也清醒不过来。耳边传来男子低柔却淡漠的吩咐声,似乎是添些什么药物,驱寒等等。
她在昏昏沉沉中挣扎,听着的是耳边传来姑苏流云的轻笑声。整个人似乎穿着衣服泡在药浴中,又有女子提到初次来潮等事情。
许是抵挡不住那些药物的效果,又或者是因为体内渐渐苏醒的点睛有了什么动静。
她痛得五脏六腑像是在燃烧一般,再也撑不住昏死过去。
院子外面,婢女恭敬地垂着头:“门主,一切都准备拖当!”
姑苏流云微微颔首,漆黑如黑瞿石一般的眼底,是世人都猜不透的神色:“嗯,你做得很好!”
“她还痛吗?”温柔的嗓音,可是却让人诧异地觉得,里面兴许没有任何感情。
婢女恭敬道:“已经痛晕过去了,再过一个时辰,那些药力就会生效,就不会再痛了!”
“嗯,会达到本座想要的效果吗?”
“不会有任何差错,左护法已经让人试了不下百次,没有一次有误!”
“没有一次有误……”轻柔的笑声从姑苏流云唇角溢出:“很好,退下吧!”
夜色中,姑苏流云进了房间。站在苏婉床边,望着面色渐渐红润的苏婉,状似呢喃轻语:“阿婉,你一定会有一个终身难忘的及笄礼物呢!”
第五日晌午,居然有淡淡暖阳。冬日的暖阳,给寒冬平添了几分暖意。可是苏婉躺在床上,只觉得心凉。
昏沉中似乎梦见到了什么,感知到了什么,可是现在仔细想了想,什么都想不起来。
睁开眼睛的瞬间,苏婉立刻注意到,整个房间里面,重新收拾了一番。比以往,更加干净雅致。
而在床榻正对面的桌子上,摆放着两根红烛。看到红烛时,苏婉大脑一懵,有些缓不过神来。
姑苏流云进来时,苏婉正侧着头对着桌上的两根红烛发呆。
少女面色依旧苍白,不过许是因为这几日来养的不错,倒也有些肉肉,看起来娇嫩柔软。小小的唇微微张合,他看出了她询问的意思,却并不打算回答她。
或者说,到了此时此刻,他并不想听她的任何话。
听了,只会污了自己的耳朵。她现在有精神询问自己这个,还不如过会儿做些别的。
见苏婉的视线有些模糊地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迷茫几分惊恐,姑苏流云缓步走过去,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睡得有些散乱的发丝。
“阿婉可真是懒猪,都睡了近五日!”
轻笑一声,姑苏流云又补充道:“不过醒来的刚刚好,今日正好是你生辰!”
忽又望着她,关切地问道:“小腹还痛吗?”
浑身一怔,苏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的一切,他居然都了如指掌。
收回手,姑苏流云走回桌边,袖手一扬,桌上的两根红烛已经点燃。与此同时,窗帘也随着合拢。整个房间,瞬间一片漆黑。
只余下,红烛缓缓燃烧的光影。
苏婉在那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看着姑苏流云斟酒,再看着他端着两个白玉酒杯,温柔轻笑向她走过来。
哪怕这会儿四肢脱臼,苏婉却惊恐地向后缩着身子。侧过头下巴抵着枕头,却发现枕头被换成了更加柔软的。
她索性用额头抵着枕头,将整个脸颊摆在枕头里,腰间用力,总算是坐了起来。
“看来阿婉很喜欢本座今日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这么激动开心!”
苏婉张了张嘴,却说不了话,她在怀疑她现在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哑巴。若不是,就是封住她的哑穴,也不至于这么久都说不了话。
“想要说话是不是,那就乖乖和本座喝了这杯酒!”说话的瞬间,姑苏流云已经到了她面前。
苏婉像是木桩一般,坐在床榻上。双腿动弹不得,双臂也是直接下垂着。因为刚才挣扎,这会儿痛得鼻尖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长臂一伸,姑苏流云端着酒杯将苏婉整个人揽入怀中。白玉酒杯已经到了她唇边,姑苏流云眼底亲着温柔的笑。
“乖,阿婉,张嘴!”
他笑得温柔缠绵,双眸宠溺含情地看着她。似乎她真的就是他新婚的妻子,他正在温柔轻哄着她,要与她喝合卺酒。
她张嘴就是傻子!
这样的环境,如果她还猜不到姑苏流云想要做什么,她就是傻子。难怪他脸上的笑容,那么诡异,那么复杂。
难怪,那日他会忽然提及她的生辰,又忽然提及她到了十五岁,尚未来初潮。
原来,竟然是为了……
面色煞白,苏婉双眸尽是怒火地盯着姑苏流云。嘴唇抿得死死的,粉嫩的唇,因着她的倔强,这会儿染上了一抹嫣红。
将苏婉揽在臂弯中,就她那点儿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