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掌心里面的纸条,苏婉从床头的柜子上拿过笔墨,快速写下几行字,然后原封不动地从床头下面的暗板中,将纸条递了出去。
只有将她最在乎的人转移,或者能够确认不会有半点儿伤害,她才会了无牵挂地离开这里。
隔壁园子里面的琴声还在继续,苏婉再次闭上眼睛,将隔壁园子里面的琴声当做一种享受。
是夜,康华帝在沁心园设宴,为流云洗尘接风。
德妃被禁足,康华帝似乎也没有想起她来,身边坐的是另一位宠妃,瞧着面生。苏婉看了一眼之后,就移开了视线。
贵宾为上,流云坐在苏婉的斜对面,距离康华帝的位置很近,似乎是以表亲近,再表明两人的立场。
对此,苏婉并不关心。
看到正对面的白祁浩时,苏婉微微蹙眉。
白祁浩脸上挂着两个黑黑的大眼圈,似乎连着几日没有休息好。半个月来她几乎没有见过他,不想他变得这么憔悴。
苏婉张了张嘴,碍于康华帝和流云在场,只好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等到那边康华帝和流云酒过三巡,两个还在说笑时,苏婉对对面一人喝闷酒,心思明显不在晚宴上的白祁浩狠狠瞪了一眼。
喝了不少酒的白祁浩,倒是察觉到了苏婉的眼神。他从酒杯中抬起头来,看向苏婉的神色,多了几分迷离醉意。
苏婉瞧着暗暗着急,向白祁浩使了一个眼色。
白祁浩微微眯眼,这边苏婉已经对康华帝开口:“皇上,阿婉身体有些不适,想要先回去歇息。”
康华帝也不想苏婉与流云有过多接触,白日里两人在八角亭中拉帘而谈,其实他并不赞同。如果不是碍于流云的盛名,岂会让两人“共处一室”?
可是流云借着先生与学子的名义,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嗯,婉儿既然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歇着吧!”说罢看着流云道:“倒是要在流云公子跟前失礼了!”
因为喝了不少酒,流云白玉般的脸上浮现在淡淡的红润,面色不似之前那般苍白。唇色鲜红似血,脸上笑容温和。
“阿婉自幼体虚,元修大陆众人皆知!”轻轻一笑,对着康华帝举杯:“何来失礼之说,康华帝严重了!”
见两人都点了头,苏婉这才起身,又为首的女官轻轻扶着,身子有些虚弱地靠在女官身上,往外面走去。
到门口时,还对那边自顾自喝闷酒的白祁浩使了一个眼色。不想准备收回视线时,恰好对上流云含笑的双眸。
苏婉抿唇,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出了沁心园。
沁心园晚宴上,流云含笑望着那边自顾自喝酒的白祁浩:“十殿下似乎心事重重!”
白祁浩张嘴就要讽刺流云小白脸儿,不过尚未开口就接收到康华帝严厉的眼神,只得哼了声。
“祁浩这几日来身子不太好,所以没什么精力!”碍于康华帝严厉的眼神,白祁浩端起酒杯对流云举了举:“流云公子大名,久仰!”
说罢准备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不想流云却笑着温和开口:“十殿下既然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喝酒了!”
“原本饮酒太多便伤身,何况十殿下还是一个病人。”看向康华帝,流云轻笑着问道:“康华帝认为流云说的是也不是?”
康华帝瞥了下面坐着的白祁浩一眼,眼底有怒气划过,想必这会儿如果不是流云在场,怕是会当场发怒。
白祁浩面色有些发白,但是眼底神色不忿。注意到康华帝严厉的神色扫来,只是将眼帘轻轻垂下,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半响,康华帝才轻笑着道:“流云公子确实说的是!”
说罢看向那边低垂着媚眼看不到眼底神色的白祁浩:“祁浩,你退下吧!”
白祁浩巴不得,瞥了那边含笑望着他的流云一眼,轻轻冷哼了一声,对着康华帝行礼之后,大步离开了沁心园。
出了沁心园,满心烦闷的白祁浩直接离北行宫后面的山坡而去。那边是一片牧场,向来是侍卫给皇家饲养骏马的地方。
白祁浩一口气奔到牧场这边,到了之后二话不说,也不顾后面随从的哀求,一身酒气翻身上马。
“驾!”鲜衣怒马,呼啸而去。
苏婉一直在正门等着,哪里知道白祁浩为了避开她,出了沁心园大厅之后,直接转向了右边的侧门,从侧门离开了。
得到消息之后,苏婉气得狠狠一脚踢在旁边的圆木柱上,痛得自己龇牙咧嘴。
拉着为首的女官急匆匆回了幽离居,然后找了个理由,打发了为首的女官后,快速出了幽离居。
牧场这边的侍卫看到她过来,先是一惊,然后连忙跪在雪地里:“太子妃,您快劝劝十殿下吧!”
“人呢?”苏婉问道。
侍从指了指看不到边际的牧场,苏婉狠狠瞪了侍从一眼,一把夺过旁边侍卫牵过来的骏马,翻身上马。
“今日牧场这边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
眼底凶光一闪,苏婉冷冷道:“深夜骑马,十殿下那边如果有半分差错,或者今晚的事情走漏半点儿风声,本宫会砍下你们的脑袋当凳子坐!”
一大群侍卫战战兢兢点头:“是!”
“四面可都有人守着?”苏婉再问。
“都有人守着,而且这片牧场的边缘是一条河流,即便没有人守着,现在那边河水冰凉刺骨,河面也宽,不会有人过去的!”
“嗯,都在这边守着,如果皇上那边有人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