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同我解释,你要与谁有染,是你自己的事。只是,你既不清白,下一局,便没有资格参加,你自请退出吧。”
沉醉还愣愣立在原地,背朝着怀陌离开的方向。他此时离开,她竟听不到半点轮椅碾过树叶的声音,只听得耳边,他无情的定罪。
不清白……自请退出?
自请退出?如果她可以自请,她又何必走到这里?
是出局了,可是……功亏一篑,还陪上了她的所有,她所有的支撑着她等待下去的理由阄。
他是这么看她的?
沉醉忽然觉得迎面一阵冷风吹过,她忍不住瑟缩。
“恭喜你,成功出局。哦”
身后,有脚步声缓缓靠近,嗓音轻佻,那邪佞的气息越来越近,最后在她身后停下。
“没错,就是怀陌将会对你们进行最后一轮的选拔,而你,成功让他对你唾弃,如你所愿,你不会再有下一局。”
唾弃……
沉醉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转身,极快,毫不犹豫,反手给了男人一巴掌。
“啪!”
沉醉冷笑,抬眼看男人被她打得脸偏向一边。这时,他的外衣在她身上,他只着了白色中衣。只是,他生来妖美,这样穿着非但不觉狼狈,反而别有一番风情。
脸颊上有细微的疼,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敢打他。虞王的目光黑沉,看向眼前双眼泛红的女人,却出奇地并不觉得怒,只觉心头涌过莫大的悲恸。
仿佛很久很久以前,这样的悲恸他就已经受过。
莫名其妙,心中一时难解,他就这么看着她。
沉醉冷冷一笑,狠狠将身上的紫衣外袍扯下,而后,重重掷到他的脸上。
视线被衣服遮盖,虞王眼前一黑,沉醉越过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外衣从脸上滑下去,虞王捉住一角衣摆,低头,盯着自己手心里的紫色,微微出神。
“小姐,你出来了!”
红久在东宫之外等沉醉,担心沉醉最后会一不做二不休,将“红久”这名字用到最后,正觉得毛骨悚然,没想,沉醉却忽然走了出来。
红久立刻迎上去,振奋地围在沉醉身边,满脸兴奋,“你被踢出来了?”
沉醉淡淡看了她一眼,点头,“嗯。”
红久虽然觉沉醉现在的表情有些怪,然而,又找不出她需要这么奇怪的理由,遂直接跳过这个,问,“你是如何办到的?”
沉醉闻言,忽而停住脚步,顿在原地。
红久本激动地跟在她身后,这时她忽然停下,红久差点撞上去。
“你怎么了?”红久狐疑。
沉醉没说话,半晌,忽然苦笑,“怎么办到的?是啊,我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可以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
“你,你……没事吧?”红久被沉醉脸上的表情吓到。
沉醉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只道,“红久,你觉得……我是嫁给隔壁杀猪的好,还是嫁给再隔壁卖棺材的好?”
“啊?!”红久目瞪口呆。
沉醉转头,看了看她,自嘲地摇摇头,平静地离开。
现在,她没有等下去的必要的。那人再也不会娶她,他认定了她不贞,哪个男人会娶不贞的女人?更遑论,他还爱沉鱼。
算了,她决定不再做白日梦。
“死丫头!你竟然敢和我们耍花样!”
沉醉刚刚进门,尖利的骂声就劈头盖脸而来。沉醉下意识皱眉,几乎忍不住转身就走,最后,紧了紧手心,还是忍住了。站在原地,默默低下头,任她骂。
“贱人!你竟然敢自请出局!你明明已经入了第三局,竟然敢自请退出!”沉大同跟着金银而来,两人一人一边,指着她骂。
沉大同的手狠狠给了沉醉一个爆栗。
沉醉早有准备,才没痛得叫出来,继续低头。
沉大同骂,“太子你都看不上是不是?你自以为自己很高贵是不是?哟,你以为你是谁啊,天上的仙女吗?”
金银嘲讽,“我看她不是看不上太子,我看,她是根本不想帮沉鱼,见不得沉鱼好!竟然敢退出?你以为没有人盯着你是不是?你以为你可以糊弄我们是不是?”
“贱丫头!”
金银说到后来,手上的鞭子“啪”的一声就甩到了沉醉后背之上。
沉醉痛得紧紧咬唇,脸色煞白。
“啪啪啪!”金银又连着甩了几鞭子。
“住手!”
一声虚弱制止,金银手上的鞭子暂时顿了了一顿,循声看去,却在看清来人时,唇角勾起一抹更阴狠更不屑的笑,手落,又一鞭子落到沉醉身上。
“啊!”
沉醉听到那声音,立刻去看,一时不察,被金银打得低叫出声。
“娘……”沉醉随即低低叫了一声。
“我让你住手!”女人在丫鬟的扶持之下,急切地往这边赶来。她眉目温婉,脸色虽然病态苍白,然而,却仍旧风韵犹存。只是见到金银又往女儿身上挥去一鞭子时,一双眼睛几乎能迸射出利箭,狠狠射向金银。
金银一声冷笑,“罗敷,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
金银说着,鞭子一挥,又要落下。沉醉眼色一冷,忽然反手将鞭子握住,转身,直直怒向金银。
“你反了!”金银骂道,同时去看沉大同,想要让沉大同帮她出气。
果然,沉大同不负所望,脸色一沉,怒斥,“你有错在先,竟然还敢还手?”
罗敷此时已经赶过来,急忙将女儿护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