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沉醉大人不和小孩子计较,自动忽略了那句“娘做的太难吃”,仍旧是捧场地收下了太明珠的礼物,又和她一起将点心全部吃完。
太明珠眉开眼笑,抱着沉醉撒娇一番,又是嚷嚷着让外公再做,直到沉醉笑着答应,太明珠这才自己出去玩了。
小娃儿走后,太聪明尴尬地走到沉醉身边去,歉意道:“这孩子,太不懂事了,难为夫人这么捧场。罩”
沉醉喝了口水,笑道:“没关系,她说的是实话,再说,她带来的确实比我做的好吃许多。”
说到这里,沉醉猛地想起来太明珠口中的那“外公”,上一次见面,太明珠也东拉西扯的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原本想着要去问怀陌的,只是后来被打断琰。
这时,沉醉问太聪明,“你爹也在丞相府中?”
太聪明颔首,“是,奴婢还以为夫人知道呢,奴婢的父亲就是这里的太厨子。因爹爹和大人有些交情,这才将奴婢姐妹两人送到九清宫去。明珠在九清宫打扰多年,父亲对于她的身世也终于释怀,这才将明珠接回。”
沉醉闻言,初时惊讶,而后恍然地点点头。
她很久以前就听容容说起过丞相府中的太厨子,说那原本是皇宫中的御厨,后来被文帝赐到了丞相府。当时还感慨这姓特殊,竟没有和太聪明联系到一起去。
只是太明珠来了又离开,这么长时间的闹腾,怀陌仍旧还没有回来,沉醉原本因太明珠稍微好转的心情又渐渐黯然。
送庸皎回去,要送这么久吗?
.............................................................................................
地牢,阴暗。
还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水滴的声音,一滴一滴,那滴落的声音沉闷,似乎又不是水。除了这滴滴答答的声音,这里只剩下人粗重的呼吸声,似乎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却又咬牙忍下,没有呼叫,于是便只留下了急剧的吸气和呼气的声音。
“皇上,这里走好。”
直到忽地传来人声,随即,火把照进,将阴暗照亮。
无遇缓缓抬起头来,忽然而来的光亮让他还有些不适应,他微微眯了眼睛,缓了缓,才看清进来的人。
为首的是文帝,而他的身旁,为他指路的人正是锦年。
看清,顿时,无遇唇角扯了扯,牵动着他满是鲜血的脸。
“离渊,我们又见面了。哈哈哈哈!”
文帝站定在无遇身前,尚算平静地打了招呼,只是那随之而来的近乎癫狂的笑声却泄露了他此刻的不平静。
其实,他也无需平静。
“二十四年,整整二十四年,离渊,你终于落入了我的手中!”
火把的火光终于映出了满室明亮,映着无遇浑身是血,四肢被无力地锁住,映着文帝千变万化的脸,此刻,文帝脸上的肌肉跳动着,那仿佛是仇恨、兴奋和痛快的糅合,让他脸上的肌肉不住地痉.挛,就像是扭曲了一般。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此刻的文帝,比无遇的脸还要狰狞、可怕。
与文帝的激烈的情绪相比,无遇却平静了。他的身体被架着,双手双脚上的血一直滴滴答答往下滴着不曾停过。身体无力,几乎是挂在了铁链上。然而,他看着文帝的眼神,却像是此刻两人的境遇对换了。
仿佛此刻被囚禁的人是文帝,而无遇,才是掌握他人死生的那一人。
无遇看了文帝一眼,目光便越开了他,径直看向文帝身后的锦年,而后,低低地笑了出来。那笑,自嘲至极,凄凉至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比起落入文帝手中,无遇不能释怀的只是身边人的背叛。
“我说过,我本就是皇室血脉,生来便为诛杀你。”锦年平静道。
“你是在九清宫长大的。”
“是,刚刚会走路,便被送到九清宫。如今九清宫已是一盘散沙,告诉你也无妨,四十年前,先帝忌惮九清宫势力,便将皇室血脉十人送入九清宫,只为有朝一日将九清宫彻底铲除。只可惜,你与你那师父都是凶狠血腥之人,我皇族一脉存活艰难,自当年的
却帘之后,便只剩下我一人。”
“却帘……”很多年了,自素素死后,第一次再听人提起这个名字,无遇怔了怔,而后疯狂地笑了出来。
却帘,却帘……那个害得他与素素从此生离死别的人。无遇笑得咬牙切齿。
文帝在听到“却帘”两字时,神色也动了动,想来,他也没有忘记却帘。
“原来,我自认与你三十多年的感情,全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无遇笑过,顿了顿,忽地出声,“远远比不过权力和地位的诱.惑。”
无遇说这话时,目光直直看向锦年,后者被他看得脸色微微一变,而后硬声道:“感情?你也配讲感情?你血腥残忍,连亲女也杀。”
这时,文帝忽地挥退了身后之人,“你们都出去。”
“皇上!”
复泽、薄秦、锦年同时出声,声含阻拦。
文帝不耐地挥了挥手,“都出去!锦年,你将他这么多年的成果留下。”
锦年稍一迟疑,颔首,“是。”
随即,将手中一个木盒呈上。
直到闲杂的人全部离开,文帝一手托着木盒,朝无遇走得更近,两人面对面,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叙旧。
文帝低低地笑,看着无遇,“自我登基十八年,除了不在京城,我从未有一天罢朝,今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