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两人等了片刻,小门重新被打开,这一次,站在门后之人换成了花月如。
花月如看着眼前两名其貌不扬甚至有些落魄的女子,皱了皱眉,“两位是……”
沉醉正要说话,花月如双目猛然一亮,惊呼而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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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沉醉都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该忧虑了,惊喜如姐还认得出她,不至于将她往外赶;忧虑……竟然再一次被人一眼认出!
顿时挫败。
她这个容,易了和没易有什么区别?花月如还真是充分证明了萧离不是危言耸听吓唬她!
沉醉咬了咬牙,反倒红久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月如,“你怎么认出来的?她连话都没说啊!”
花月如从见到沉醉起就一直双目放光,笑得灿烂,跟朵花儿似的,仿佛从天上掉下了一包金子,正落在她脚下。她紧紧拉过沉醉的手,激动道,“我怎会不认得她?”
说着,花月如又看向沉醉,“你个小没良心的,姐姐还当你死了,白白为你伤心难过!”
又不待沉醉回答,便拉着她进去,“快进来,快进来!”
外激动的反应,心中疑惑,又听她说起当她死了,不由问,“你怎么知道我……?”
如姐闻言,极快掩去眼中情绪,笑道,“你也不看看我做的是哪些人的生意?你的死讯,呸呸呸,你的那些谣言一传入京城我就知道了,还信以为真。”
如姐一面拉着沉醉往里走,一面对贴身侍婢花想想道,“快去沏茶,再告诉岚淡,沉醉回来了,我要陪她,没事别来找我。”
沉醉没看到,如姐在她身后朝着花想想使了眼色,花想想心神领会,颔首退下。
花想想刚刚离开没多久,西楼侧门处,一身蓝色斗篷,斗笠遮面的男子极快闪出,跃上快马,便在黑夜里快马离去,他所行的方向正是城中,今日那大办喜事的地方。
丞相府。
天黑时,皇上与瑾妃便已离开,只留下了复泽、薄秦两人,令两人守护丞相府,直到宾客尽散方才能回。彼时,宾客仍旧满座,整个婚宴之上,怀陌一直被灌酒,却也出奇的一杯杯尽数喝下,并不让人挡,自己亦不拒喝。
他平日里在朝堂中素来冷淡,何时这么好说话过?于是,这些人,上至亲王,下至小官,便争相恐后地抓紧了机会灌他烈酒。
到文帝离开,怀陌脚下已经虚浮。
小黑进门时,怀陌举了酒杯,正要一饮而尽,他快步走到怀陌身旁,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当即,怀陌握着酒杯的手上青筋暴出,隐隐发抖。
他脸上是强忍下的不动声色,然而双目之中如繁星的光彩早已经出卖了他。
就如此僵着,半晌,怀陌缓缓转头,看向小黑,嗓音竟至发颤,“真的?”
小黑双目沉静,郑重点头,“千真万确。”
怀陌得到小黑保证,眼中光彩迅速敛下,转而,眼底一抹暗色,他仰头,将手中烈酒一饮而尽。
在场宾客注意力都在他的酒杯之上,却不见他垂落的左手,在袖中猛然施了内力。
酒入口中,左肩伤口顿时崩裂。
“砰!”
酒杯忽然碎地,嘈杂的场面乍然凝下,众人大惊,却见原本豪爽的新郎忽然踉跄几步,连连后退开去,同手右手紧紧捂住左肩。
众人慌乱里立刻上前去扶,却见怀陌手从左肩拿下,掌心里全是鲜血,众人一慑,凝目望去,只见怀陌身上的大红蟒袍已经浸染了大片殷红。
远处的复泽薄秦一见事态不对,慌忙上前,排开众人,见怀陌伤口裂开,两人迅速交换了个眼色。
复泽对众人道,“春.宵一刻,诸位大人该放过新郎了。薄秦,你送新郎入洞房去,诸位继续,玩得尽兴。”
复泽、薄秦虽是内侍,然而地位不同一般,更何况,如今皇上瑾妃已走,太子没来、虞王没来,只有不受盛宠的景王在场,复泽薄秦便几乎等同于场面里地位最高之人。两人既然已经发话,众人自是不敢忤逆,虽然疑惑怀陌为何会受伤,但此刻也是连目光也不敢乱瞟。
复泽话落,原本灌酒灌得疯的几人便开始互灌了,场面又恢复了表面上的欢腾。只有景王在角落里自酌着酒,眼风瞥过由两人搀扶着离去的怀陌。
薄秦与小黑两人一人一边扶着怀陌快步离开,就要往主院去,怀陌却阻止,哑声道,“不行,新房见血,不祥。送我去书房。”
薄秦小黑相视一眼,也以为然,便点点头,转而换了方向。
将怀陌放在书房榻上,薄秦为怀陌把了脉,眉头顿拧,冷声问小黑,“丞相大人受我一掌,身受重伤,我让你回来便立刻为他煎的药,你可有煎?”
怀陌手捂胸口,“公公不必责怪小黑,今日忙乱,又是酒又是药的,喝没喝我自己都忘了。”
薄秦亲眼见了今日场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让小黑再去煎药,自己欲为怀陌疗伤,怀陌却阻止他,“不敢有劳公公,怀陌自己调息便可。只是公主那里,今晚怕是过不去了,还请公公代为解释。”
“这是自然,丞相大人放心疗伤,老奴立刻便去,相信公主识大体,必能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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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陌点点头,薄秦刚刚离开,小黑便闪身回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