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丞相府。舒骺豞匫
丞相府两次办喜事,相隔不过三月,两次都是声势浩大,十里红妆。上一次,丞相成婚与太子成婚同一日,官员两面赶场,倒有些忙忙碌碌措手不及。这一次,再不与谁撞了日子,所有的官员早早就到了,场面却反而安静得出奇,莫说不如上一次,就是连普通人家的热闹程度也比不上。
大厅之内,安静得几乎能听到一声针落。
文帝坐在上座处,沉了脸,瑾妃在他身旁,亦是不敢说话,小心谨慎。下面赴宴的官员见这场面,自然也就心提到嗓子眼,哪还敢说话?文帝到这以前,尚有三五人聚在一起疑惑,新郎去了哪里?此时,见文帝那张铁青的脸,还有人敢哪壶不开提哪壶?
于是,一场喜宴,便生生办成现在的样子。不像是婚宴,却像是在朝堂上,遇了皇帝不开心的时候,于是百官无不战战兢兢謇。
眼见吉时已到,新郎还不见个人影,抬新娘的花轿亦迟迟不到,就连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两名近侍也不见……底下官员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此刻已有不少的人额上冒出冷汗。
“砰!”
一声震响,却是文帝忽然一掌拍上桌案,百官一慑,立刻离座跪地,场面说不出的诡异巯。
文帝就要说话,瑾妃却忽然一手握住文帝的手,劝道,“皇上派丞相大人出门办事,路途遥远,想来丞相大人已经在竭力往回赶,咱们再等一等吧。”
文帝看了瑾妃一眼,冷哼。正在这时,有一名内侍匆匆从外进来,走到文帝面前,行了礼,便附在文帝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文帝闻言,脸色顿松,又对内侍命令,“传令,让花轿速速到丞相府来,不要误了吉时。”
内侍领命而去,文帝脸上已丝毫不见冷沉,他颇为愉悦地对宾客道,“新郎不负朕意,将朕交代之事办妥,此刻已经快马进城,所幸能不误大事。众卿就不要再拘谨,随意,随意。”
赴宴官员都只觉冰火两重天,无不在心中感慨伴君如伴虎。上一刻,龙颜大怒,人人战战兢兢;此时,龙颜大悦,所有人也不敢丝毫怠慢。慌忙从地上起来,强行扯着唇,相互笑着道好。
丞相府中一片诡异,帝都城中的喜庆却要简单得多。
丞相与南诏公主联姻,文帝有意让普天同庆,这婚礼声势极大,帝都之内,大街小巷都是红绸红灯笼,还有红鞭炮已经挂好,就等了吉时一到,整个帝都同时鸣炮,与丞相府中的喜庆遥相呼应,以示声势。朝廷还有指定高档酒家,大摆筵席,招待普通百姓,届时,让全城的人都可以随处赴宴。文帝此举,虽说是因三日匆忙,有意弥补南诏公主,但普天同庆,也是实至名归。
而这些即将被招待的人里,便有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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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怀陌前妻的身份“被”赴怀陌大婚的宴,说不出的尴尬。她原也躲在房间之内,可店小二就生怕她不知道今日是怀陌大婚,隔个片刻便来敲她的门……
“姑娘,今日普天同庆,宴席、酒水一律免费,快下去吧。”
“姑娘,今日丞相与南诏公主大婚,快下去沾沾喜气吧。”
“姑娘,所有人都下去看热闹了,您也赶紧的吧。”
……
到后来,她不开门店小二也不怕她,就猛敲她房门,在门外扯了嗓子大喊大叫。
沉醉原本那些心酸就这样被店小二生生喊成了哭笑不得。
红久被喊烦了,就要冲出去揍人,沉醉拉住她,“不要生事,我们就安静在这里躲过这一阵,到确定我娘无事,我们就离开。”
“可他……”
沉醉正色道,“你若闹出事来,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红久虽然气不过,也知道沉醉说得句句在理,毕竟她们如今能化明为暗,甩掉追杀之人和怀陌,已经很不容易。
那一晚,沉醉被杀,吓成那样,又让她去拿酒,她还以为沉醉是要借酒壮胆,没想,到她回来时,沉醉已经换好了男装,又将一张脸全抹黑。沉醉拿了酒,便催她立刻去换衣,到她换好时,沉醉已经将院子内外全泼满了酒,那烈酒的味道刺得她重重咳嗽。
沉醉又将所有的蜡烛翻出来,全部点燃,扔到各处的酒上……房间里、院子里,到处都是,火势霎时窜起,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便就是借着这冲天的火势掩护,从后门处翻墙而出,一路逃跑。
没想到,刚跑出来便遇上了太聪明。
……
因太聪明危难关头弃沉醉不顾,红久厌恶极了太聪明,而太聪明什么话也不说,就仿佛完全没有发生过这事,只看着沉醉的脸,蹙眉道,“你这样不行,一眼便会被认出。”
说罢,太聪明便拉着沉醉离开,红久自然不愿意,拔腿就追。
三人最后到了太聪明投宿的客栈,太聪明立刻为沉醉易了容,从原本即使穿了男装抹黑了脸也能看出风情的假男人,换回了实实在在的姑娘装束,只是一张脸却已经彻底变了。从一个让人忍不住回头看第二眼的小美人易容成了一个肤色蜡黄的路人,扔在人群堆里就是个背景。
太聪明道,“你们没有易容男子的经验,即便脸再像,体态动作也会露出马脚,反而引人注意,不如索性易容成女子。”
沉醉觉得太聪明说得有理。
太聪明料理了沉醉的脸,便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