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小白一追出去,便见怀陌已经翻身上马。舒残颚疈并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体内药没清,他刚上马便险些摔下来,虽然勉强稳住,也显得极为狼狈,尤其,他此刻连个外衣也没穿,寒风凛冽,他只着了中衣。
小黑见状,立刻跃上前去,拉住缰绳,“爷,您身体尚未复原,万万不可……”
小黑话来没说完,怀陌眼色一厉,一掌将他打开。
小白上前拉住小黑,待两人站定,怀陌已经驱马离开,眨眼便消失在远处。
小白还想要追去,小黑将她拉住謇。
小白皱眉,“我怕爷这样会出事,若是有人在暗处动手,以他现在的状况……而且,沉醉是有心要走,爷这时候怎么追得上呢?怕是连方向都不对。”
小黑缓缓摇头,“他此刻已经想不到能否追上,至于安全……爷一身修为,即使现在有伤,普通人也不是对手,他若会有事,就只会伤在沉醉一个人手上。”
小白闻言,心头微微一震,半晌,又恍然,点点头,“好吧。追”
怀陌一路疯狂策马,前襟破开,头发在清晨的寒风里凌乱散开,他双眼赤红,狠狠直视前方,仿佛前方有什么猎物。好在清晨的早上,路上无人,否则被他这气势一吓,必定会被吓得大病一场。
马儿的马蹄声快到听不清晰,只有地面重重震动。
怀陌红了眼,神智已经彻底消失,此刻的他,甚至不如昨夜中药时清醒,他不知眼前他所行的方向,只一味驱马,他甚至看不清前路,此刻,他双目之中就只有沉醉一人,仿佛沉醉就在前方,只要他快一点,再快一点,他一定可以将她抓回来。
抓回来……然后他必定用最粗的铁链将她牢牢锁住,日日夜夜,生生世世,他绝对不会再给她自由,亦绝对不会再信她!
她……竟然骗他!
此生,只有他骗人,还从未有人能骗得过他!她是唯一一人,很好,沉醉,你好,真好!
骗我中毒,骗我签下休书?
沉醉,你以为休书我会认?有休书又如何?我要你,谁也拦不住,更何况是一张薄薄的纸!你还想再嫁人?谁敢碰你,我必定将他打入人间炼狱!你以为你昨夜很成功?你是骗过了我,可你偏偏犯了最致命的错,你没有杀我!你为什么不要我的命?只有我死了,才会容许你获短暂的自由,只要我活着一日,我必定将你抓回来!我不会放过你!
沉醉,你给我回来!你回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怀陌浑身的血液里都叫嚣着浓重的狠意,那狠意几乎让他的血管破裂,他抓着缰绳的手掌死死用力,握紧,手心里,鲜血汩汩流出,他仿若未觉,目光还死死盯着前方。
马儿如风,眨眼消失。
他太快了,失去沉醉的怒和痛让他不能理智思考,否则,若是以他往日的警觉,他必定会发现——他已经追上了。
正道旁边不远处,小土丘之后,沉醉紧紧屏住呼吸,浑身都害怕得发颤,她抓着红久的手,红久知道怀陌的厉害,此刻亦是紧紧躲在土丘之后,未免因为恐慌呼吸太重,红久紧紧咬住自己的拳头。
两人如同被仇家追杀的人,躲着瑟瑟发抖。
方才,两人远远就感觉到地面疯狂的震动,沉醉一凛,没想到怀陌竟然这么快追来,情急之下拉着红久躲在不远处的土丘之后。刚刚躲好,怀陌就出现了,藏好前一刻,她见他的模样,心脏狠狠跳动,几乎从口中跳出。
他俨然一个复仇的魔鬼……
好在他纵马飞快,她没能惊恐太久,马儿又远去。
她却仍旧屏着呼吸,双目惊恐,又全是湿润,眼前的景象也模糊了。红久听到马蹄声渐远,终于缓缓松开手,长长呼出一口气,惊悸犹存。
怀陌骑马追来的样子,她也看到了。红久从来都是不怕怀陌的,虽然怀陌厉害,但她更多的是厌恶,而非恐惧,可是方才那一瞥,怀陌就仿佛一个成魔的人,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红久此生都没见过这样的人,竟连她也被吓坏了。
红久缓了良久方才缓过来,抓了沉醉的手,惊慌道,“沉醉,我们快跑,快点……怀陌疯了,他好可怕……”
红久嗫嚅,原本的大嗓门也不见,嗓音低得都在发抖。
沉醉怔怔望着前方,眨了眨眼,没有反应。
红久急了,又用力拉她,“沉醉,我求你了,你要发呆以后再发呆,你要舍不得他以后再舍不得,现在,我们快跑吧,怀陌他那样真的是疯了,你若被抓回去,肯定会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疯了?”沉醉闻言,缓缓转头,目光终于与红久对视,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红久见她眸中湿意厚重,终于知道她说的爱怀陌不是说着玩,她必定又开始心疼那个混蛋了,正要开口让她打消回去的念头,却忽然只听得空气中一声震吼——
“沉醉!”
沉醉红久闻言,身体条件反射僵直,紧紧闭上眼睛,仿佛大难临头以前的自欺欺人。
然而,等了良久,空气里却再没有反应。
沉醉睁开眼来,却立刻听得又是几声震吼,“沉醉,沉醉,沉醉!”
那声音仿佛远处传来,可是那股力道惊人,竟然传了这么远,而那股狠意,即使传了这么远也没有消失,竟直直渗进她的皮肤,渗进骨血。仿佛过去他发怒时与她面对面咬牙切齿吓她。
沉醉心脏颤了颤,并不知是怕还是酸。
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