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俯在她耳边,如诅咒般,轻而坚定地告诉她,“沉醉,你是我的,谁和我抢,谁就死。”

沉醉刚刚睡去,还没睡熟。他忽然这么阴阴森森地在她耳边吹气,她被吓得打了个寒噤。怀陌的唇没有离开她的耳珠,只将她搂紧了些,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一会儿她便再安稳下去。

她一直不知自己一开始是被四个人掳去的,她只见到陈生,便一直以为是陈生一人抓了她。后来,她咬牙切齿问小白要人,想要教训陈生,小白得了他的授意,只说陈生已死,她自然就再没有提起。

陈生四人虽然该死,但整件事却是因沉大同而起,他自然也不可能让沉大同好过,沉大同不是费劲心机要抢那四栋宅子?那他就让他的一切心机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二日清晨,怀陌便带着沉醉,让沉醉提了大大的食盒,两人离开寺庙。

沉醉往回看了看也没见无遇,忍不住提醒怀陌,“师父还没来,我们要不要等等他?”

怀陌头也没回,只牵着她走,淡道,“他不去。”

“啊?为什么?”

“他只是每年这个时候来这里住两天,从不亲自去祭拜。不许多问!”

他解释解释着就忽然严肃起来,她想起昨晚他的警告,慌忙点头,加快脚步跟着他。

两人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周围杨柳阴阴,一丛柳树之下,便有一座坟。

怀陌牵着她走近,沉醉只见墓碑之上刻着几个字——离素素之墓。

沉醉心中有许多疑惑,却不敢多问,只小心地将食盒放在地上,拿出祭品,一一摆放在墓前。

怀陌一字没说,从见到这座坟墓起,目光便再没有移开,那样的目光,深沉得让人心惊肉跳。若说他是平淡,可那样的平淡里,偏偏有着让人心悸的执着和坚定;若说不平淡,他脸上却又分明一点神情也没有,云淡风轻得仿佛真的只是在看着一抔黄土,黄土之外,别无他物,更没有他的母亲。

怀陌在坟前跪下,沉醉将祭品摆放好便退到怀陌身边,陪着他跪下。

怀陌磕头,沉醉亦跟着磕下头去。之后,怀陌也迟迟没有起来,只是目光如水般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字,沉醉不敢打扰,默默陪伴。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那脚步被来人刻意放轻了,仿佛也是怀着对死者的敬畏。然而毕竟离得越来越近,沉醉也能察觉。

怀陌却仿佛不知,头也没回。

沉醉疑惑,转头看去,这一看,双目睁大,身子也险些不稳。

沉鱼一身白衣,缓缓往他们走来。她的目光掠过沉醉,只是微微一笑,仿佛与沉醉不过是初次见面,礼貌而生疏。

沉鱼径直走到怀陌的另一边,朝着坟墓跪下,之后,虔诚地磕下三个头。

怀陌自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甚至没有看她,仿佛并不知道沉鱼来了。

沉醉的目光却是直直落在沉鱼身上,除了她的忽然出现让她惊讶,更尴尬的还是……沉醉这时从侧面看着沉鱼娴雅的动作,终于想起来中秋之夜,那名让她觉得眼熟的舞姬是谁。

是谁?除了沉鱼,还有谁?

沉醉忽然很想笑。

因为,一旦想明白了这个问题,许多问题也就跟着不言而喻。譬如那晚,怀陌丢下她一人离开那么久是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中秋夜,人月两团圆,好一个人月两团圆!

沉醉闭了闭眼睛,缓缓收回目光。

第一次见婆婆,真是失礼了。沉醉心中苦苦的想,也许……还是最后一次见。谁知道明年,他身边还能不能容下她?

三人沉默着祭拜,沉默着离开,回去的路上,沉醉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加快了脚步,快到几乎用跑的离开,终于将两人扔在身后。

怀陌并没有叫住她,她也知道,一旦沉鱼出现,沉醉就必须主动消失。

沉鱼淡淡笑着看沉醉仓皇的背影消失,停下原本就缓慢的脚步,看向怀陌,“生我的气了?”

怀陌亦转头看她,“你不该来。”

沉鱼嘲讽一笑,“我不该来,她便该来?”

怀陌的眼睛里渐渐升起寒意,“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她来?”

“我如何知道你怀陌的心思?我与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从不带我来这里,我如今知道这地方还是我曾经暗中跟了你到山上,拼了被你责怪才查探到的。”

怀陌的嗓音蓦地狠下,“你不信我?”

沉鱼凄楚一笑,“我信你,是你不信我。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这里?我不是怀疑你才到这里来,我来这里,不过是想找个和你相会的机会,哪里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怀陌,自你娶她以后,我们相会过几次?”沉鱼哀戚地笑着,笑得绝美,“我自然知道你的难处,你有你的大计,沉醉那里马虎不得……”

“所以……”沉鱼说着,一手抓住怀陌的手,紧紧握住,一双眸子定定地望着怀陌,“让我陪着你吧。”

怀陌眸子一眯,极快掩下情绪。

沉鱼抓着怀陌的手,恳切道,“我知道很难,我也明白危险,可是我不怕。怀陌,沉鱼要让你知道,沉鱼不只能和你共欢乐,也能和你共患难。”

“香荷时时向我禀报朝廷和皇宫里的事,我知道萧越仁对沉醉杀心已定,他此刻正忙着再为你选女人,你顺水推舟好不好?让我到你身边来,我也想时时刻刻陪着你啊。”

“沉醉的心不在你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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