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的腿……”
红久见到完完好好走出屏风来的怀陌,一刹那,愤怒被惊愕取代。这时的怀陌,一双腿行动自如,哪里还是往日坐在轮椅上的模样?
怀陌没理会她的惊愕,冷眼瞥过她一眼算是警告,便急步走到沉醉身边。刚才,他从里面窥见她一直虚弱地靠着小白,似乎不好。待到近处,在看清她一张几乎完全溃烂的脸时,脸色陡变,“怎么会这样?”
他沉声问,声音又厉又怒,竟仿佛是责问她了。
沉醉这时浑身如被火烧般难受,又想起他和沉鱼……冷冷看了他一眼,别开头去,懒得看他汊。
怀陌被她的态度惹怒,却克制着没发作,转而迅速执起她的手,为她把脉。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中了毒!”怀陌察出沉醉所中的毒,脸色顿变,又忍不住再一次怪她。
“我要告诉你时,你不是不愿意听吗?”因为痛苦,沉醉的声音极低,一双眸子里全是失望朕。
怀陌脸色难看。
小白见两人这样不是办法,急道,“爷,是沉鱼下的毒。沉醉毒发,一人昏倒在地上,还好我发现得及时,我们来是找沉鱼拿解药!”
怀陌闻言,脸色顿僵,转头看向沉鱼。
沉鱼望着怀陌,脸色平静,淡淡点头,“是我下的毒。”
“死鱼,你个蛇蝎!”红久见沉鱼竟然连这种狠毒之事都可以承认得这么理直气壮,霎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出手就去揪她的头发。
沉鱼也不反抗,就任红久死死揪着她的头发,一双水眸只凝着怀陌,苦笑,“你不问我,为什么对她下毒?不问我,当时想要保护谁?现在又想要保护谁?”
怀陌紧紧拧眉,眨眼便至沉鱼身前,出手,紧紧捏住红久的手骨,顿时,只听得空气里“咔嚓”作响,红久吃痛,放开了沉鱼的头发,又大叫,“痛!混账,放手!”
怀陌拧着眉头,眼眸沉黑,只看着沉鱼。红久又骂又叫,他方才将她甩开。
“鱼,她现在不能死。”
沉鱼忽然笑了,闭了闭眼睛,复又看向怀陌,“你也想要我拿出解药?解药,我原本一直留着,你知道,我并不爱夺人性命,尤其,她还是我妹妹。可就在昨晚……我将解药扔入了火里。”
“混蛋!你个死鱼!”红久闻言,眼睛都红了,就要冲过去,小白死死将她拉住。
怀陌低头凝着沉鱼,眸色深晦,没再说话。
沉醉只觉心口处又一股剧痛袭来,喉头腥甜,她想忍住,却仍是让鲜血顺着嘴角流出。
“沉醉……”小白又急又痛。
怀陌闻言,眸色乍然坚定,转身,迅速回到沉醉身边,将她从小白怀中夺过,抱起。
“爷!”小白皱眉。
怀陌沉声道,“让开,我自会救她!”
怀陌说着,便带沉醉急步离开。
沉鱼闪身拦住他的去路。
“鱼,听话!”怀陌拧眉,声音早已冷沉,“她不能死,她若死了,萧越仁必定生疑,你若提前暴露,我护不住你。”
沉醉只觉浑身冰凉。原来,非但沉鱼没死,便连怀陌对她的怪罪都是假的,全是假的!她不过是被推出来掩护沉鱼的棋子,她可以死,她可以成为众矢之的,只要沉鱼安好!只要他可以把沉鱼保护得好好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沉醉只觉浑身都冷得发抖,怀陌察觉,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加紧,沉醉只感到可悲。
“我不怕!”沉鱼定定道,“陌,为了你,我可以去死!”
沉鱼说着,一行湿润缓缓滑下,却偏偏笑得倾城。她上前一步,紧紧抓着怀陌的手,“陌,我以为我大度,我以为我能容忍。你有你的谋划,你有你的梦,我爱你,我应该为你忍下,我应该成全你。可是,昨晚,我就一人躺在那张床上,我想起你和她正做着的事,我的心如被刀子一刀刀划着,我痛得翻滚到地上,痛得晕过去。香荷来找你,不是玩笑,她是见我昏倒在地才去找你……”
“陌,我受不了你碰别的女人,受不了你爱别的女人。原本,她发现了你我之间的事,我怕她说出去,才对她下这毒。她嫁的人若不是你,新婚之夜,我自然会给她解药。可她嫁的偏偏是你,你要我如何?你要我如何?”
“我当时想要保护的人是你,如今要保护的人也是你!原来要护的是你的人,如今要护的是你的心!”
怀陌闻言,眉头拧得死紧,声音也带了怒,“你明知我爱的人只有你,此生也只有你一个,你何必如此不信任我?”
“我信你,我自然信你,我信不过的是我自己!”
“我信不过自己,再眼睁睁看着她一次次与你欢爱,我会不会疯掉;我信不过自己,孤零零在这里想着你和她颠鸾倒凤的画面,我会不会痛死!”
怀陌紧紧凝着这样的沉鱼,脸色动容。
“陌,算我求你,就这一次,你答应我,别救她。并非我狠心,只是,只要她还活着,你就还会和她欢爱,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我不需要她为我掩护,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要你再碰她!”
“陌……”
沉鱼说着,对着怀陌呜呜哭了出来。
怀陌深深看着沉鱼,目光落在她的眼泪之上,眸色深得不见底。
小黑这时正从外面进来,怀陌眼风瞥过,极快,出手拔出小黑腰间佩剑。
小白正站在怀陌身旁,她跟着怀陌多年,对他的心意揣